“啊哈,”他说,“我们终于掌握一点确切的消息,那真是有点意思,不是吗?”
“我还没有认识到。”克罗姆警督冷冷地说。
我对此人的疑虑重重和想象力的贫乏感到厌恶。
“这提供给我们凶手的特征。”我说,“那姑娘自己的腰带,它表明凶手特别凶残。”
波洛朝我瞥了一眼,我无法揣摩其含义。表面上,这转达给我一种带有幽默的不耐烦。
我重新又陷入到静默之中。
卡特警监在贝克斯希尔迎接我们,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叫凯尔西的年轻警督,他面色友善,模样机敏,被指派与克罗姆一起侦破此案。
“你可以自行开展调查,克罗姆。”警监说道,“因而我只透露给你本案的主要情节,然后你们就着手去查。”
“谢谢您,先生。”克罗姆说。
“我们已将消息传给了她的父母亲。”警监说,“对他们而言,这绝对是个可怕的打击。在向他们询问之前,我让他们有时间恢复了一下,因此你们可以从头开始提问。”
“她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波洛问。
“有个姐姐——在伦敦做打字员工作,也已经通知过她了。还有个小伙子——事实上,我设想,那姑娘昨晚该是与他一起外出的。”
“那本ABC铁路之难有和帮助吗?”克罗姆问。
“就放在那边,”警监冲着桌子点头,“上面没有指纹。书打开着,翻到贝克斯希尔的那页。那是本新书,我该说——这本书看来没翻阅过几次。书也不是在这附近买的,我已去调查过本地所有的文具店。”
“尸体是谁发现的,先生?”
“是一位早起晨练的上校,杰罗姆上校。他大约清晨六点带狗出门,朝着库登的方向前进,走在沙滩上。他的狗跑开去,像是嗅着了什么东西。上校叫唤那狗,可狗并没回来,他上前一看,便觉得发生了蹊跷的事情。他做事很有分寸,没有去碰她的尸体,便立刻给我们打了电话。”
“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昨天午夜前后吧?”
“是在午夜与凌晨一点之间,这很有把握。我们的杀人玩家是位言出必行的人,如果他说过要在二十五日行动,那就一定会是二十五日,即便刚刚过去几分钟。”
克罗姆点点头。
“是的,那确实是他的心智所在。没有其他情况吗?没人见过些有帮助的情况吗?”
“还没有。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任何人,只要在昨晚见过一位与男士一同散步的白衣女郎,都会马上来向我们提供情况。而据我猜想,昨晚大概会有四五百名白衣女郎曾与年轻男士一起散步,该会令我们应接不暇。”
“好,先生,我最好着手开始进行调查。”克罗姆说,“那餐厅同那姑娘的家,我最好两个地方都去一下。凯尔西同我一起去。”
“波洛先生也去吗?”警监问。
“我与你同去。”波洛微微躬了一下身体,对克罗姆说。
我想,克罗姆感到有点懊恼。凯尔西以前没见过波洛,裂开嘴笑。
遗憾的是,每当人们第一次见到我的朋友时,总会有意把他视为一个大玩笑。
“勒她致死的那条腰带怎么样?”克罗姆问道,“波洛先生认为它是条极有宝贵价值的线索。我想他非常乐意检查一下。”
“Du tout④,”波洛迅即说,“你误会了。”④法文,意为:一点也不。——译注。
“你将会一无所获。”卡特说,“它不是条皮质腰带——如果是皮带,那上面将会留下指纹。这仅是条厚厚的针织丝质腰带,是致命的理想工具而已。”
我感到一阵战栗。
“好,”克罗姆说,“我们最好出发吧。”
我们即刻出发。
我们首先去黄猫餐厅。这是间常见的小茶馆,坐落在海边。餐厅内摆设的餐桌上铺盖着橙色格子花的台布,编织的椅子上亦摆放着橙色的靠垫,显得极度的不舒服。这件餐厅专门供应晨间咖啡,供应五种不同的茶(德文郡茶、农舍茶、果味茶、卡尔顿茶和原味茶),还供应几样为女士准备的小份午餐,如炒鸡蛋、虾和面包屑、通心粉。
餐厅此刻正供应晨间咖啡。餐厅的女经理把我们匆忙迎入后边的一间极不干净的小房间。
“你就是梅里恩小姐?”克罗姆询问道。
梅里恩小姐脱口发出一种声调高高的、极不悦耳的淑女嗓音:
“我就是。这是实在太令人难过,是件最悲痛的事。我难以想象,这将给我们的生意带来多大的影响!”
梅里恩小姐身材瘦削,年纪四十岁左右,橙黄色的头发扎成许多小束(实际上,她自己就惊人地象一只黄猫)。她极其紧张地摆弄着身上衣服的薄围巾和褶边。
“你会生意兴隆的。”凯尔西警督鼓励地说,“你将看到,你会连菜都供应不过来的。”
“真可恶。”她说道,“太可恶了,这件事令人对人性感到绝望。”
可不管如何,她的眼睛还是在闪着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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