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按着面颊,就突然被捉住双肩,推倒在地。不要!放开我!绝对不可以这样!我踢着脚叫着,结果反而被木岛捉住脚踝。
不要!绝对不可以!木岛充耳不闻,在地毯上面拖动我,使得毛衣卷到胸部,形同用旧的拖把。
我伸直右脚:要踢木岛,他却趁机将我的长裤和内裤如同抽乌贼般轻易的剥下来。
“脚张开。”
“不要。”
“让我瞧瞧。”
我抬起脸,怒视木岛。
“你太太是在这里被杀死的,你可以在这里这样做吗?……嗯?”
这是恶魔让我说的话。也许是恶魔控制着我的身体,我缓缓张开双腿,抬起腰,把木岛要看的部分暴露在吊灯的亮光下。
木岛脱下睡衣,下半身凑过来。
“我是可以在太太被杀害的地方拥抱你的男人,你藐视我好了。”
木岛呻吟般说着,塞进我的骨盘,继续在我的耳畔轻诉猥亵的话。
“尽管藐视我好了,把我当作卑鄙的男人好了。”
我摇头表示不愿意。
壁上悬挂着木堇花、蔷薇、雏菊等花草刺绣的壁毯。橱柜里陈列着高雅的咖啡杯、雕花玻璃杯。没计精美的皮沙发和四脚茶几……这一切都是木岛太太精心挑选的吧。感觉上好像是搜集主妇杂志的室内设计照片,在剪贴簿上另行拼凑,室内漂亮但稍嫌繁杂。
不理会别人的看法,完全依自己的喜好而布置的房间,无疑是木岛祐美子的城堡。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这里会成为她咽气的地方。在十七天前木岛祐美子毙命的场所媾合,不但对她,对神也是冒渎。
我和木岛今天又犯罪了。
也许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共犯……
“你知道我在丧礼中想着什么吗?面孔皱成这样的话,是否就会让吊丧的人看起来像悲伤的丈夫?我心里想的事,和参加平素处不来的上司丧礼时没有两样。”
脱光衣服的同时,木岛就打算要裸露他的内心吧。舌头在我的身上游动,他叙述和妻子认识时的事。
“我曾经告诉过你,大学时代我在运输公司打工吧?枯美子是那家公司的职员,她先来邀我看电影。那是我们最初的约会。但当时我有别的单恋对象,是我常送货去的客户那儿的收货小姐,一个亲切和蔼的女孩,笑起来有可爱的酒涡。不知邀过几次之后,她终于答应,我们一起到镰仓去看海。然而,从此就没有下文了。住宿处的房东太太是个多嘴婆,所以我没有告诉那女孩我住处的电话,只告诉她打工处的电话和地址。但我错了。结婚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女孩打来的电话,枯美子不但不接给我,似乎连信也拆阅、丢弃。虽然没有证据,但有一次祐美子对我说她也想去镰仓看海,我才恍然大悟。”
好像指甲油脱落的指甲,人的心也是一旦把体面,自尊抹除,就显露出粗涩和龟裂。同样的话若是出白别人的口,我恐怕会不耐烦的掩耳不听吧。然而,听着木岛毫不保留的倾诉时,我心想,假使这个人卧病,即使排泄物,我也愿意亲手处理。
“祐美子的事,你不必感到愧疚。因为在认识你以前,我们之间就出现裂痕了。我这样说,也许不应该,我们夫妇和睦的期间,好像只有孩子小的时候,以及和你交往的那七年。常听人说孩子是羁绊,很讽刺的是,丈夫的情人也会成为填补夫妇裂痕的接着剂。
“我希望能持续和你交往,所以始终担心被太太发现,同时由于内疚,回到家时就努力做好丈夫、好父亲。购物时帮忙提东西,有时操作吸尘器或帮忙洗衣服。说谎和恭维,以及说教,都是那时候高明起来的。我一直觉得自己狡猾,但其实我是傻瓜,自认为是在欺骗妻子,但不知不觉间却被自己的谎言所欺。
“我巴结家人,扮演好丈夫、好父亲,有时看着家人围坐餐桌、谈笑风生时,我内心深深觉得,我的家庭其实很幸福。和你分手以后,我才知道那只是错觉。
“因为和你交往,不断从你那里吸收精力,我才能在家里做一个和平主义者……
我悄悄从木岛的膀臂下抽出自己的手臂,把解下来丢在地毯上的手表拉过来一看,吓了一跳。离上班时间只剩二十分钟。
“喂。”我以手指梳理木岛睡在我胸前的头发,一面叫唤:“起来。”
“……嗯?”他睁开一双眼睛,抬手抓我的胸脯。
“干什么,你这老色鬼!”
我笑着推开他,拿起内裤和压绉的胸罩。木岛手托着下巴,趴在地板上看我穿衣服。我从头上套进毛衣,一面匆匆告诉他昨天到成濑,拜访雷顿便利商店督导员遗族的经过。说到那位老母亲所提的为四小时或四十小时而战斗时,木岛肯定的说是四小时。
木岛昨天也在造访的地方听到相同的话。
“姓常石的督导员曾告诉妻子要为击溃四小时而战,可惜她也不了解这句话的含意。”
“为击溃四小时而战。”
我一面把长裤的拉链拉上,一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多么盼望和雷顿的督导员谈谈,听听他们怎么说啊。
虽然我自甘坠落,罪孽深重,但神对这种人往往也很宽容吧。当天晚上回到公寓时,电话答录机录下了大学同学的声音。听了这录音,我不禁“咻——”的吹了一声口哨。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渡边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