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科回房冲了个热水澡。冰冷的身体恢复知觉之后,他边擦干头发边在床边坐下。时间是晚上了。这漆黑的夜里,杀害少女们的凶手是否又该出动了呢?
赖科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立即敲了隔壁的房门。
“是我,赖科。”
很快,门打开了。“小雪”把打半个身体藏在门后,只露出半张脸朝这边望着。
“太好了,你平安无事。”“小雪”面带羞涩地说,“了解到什么情况了吗?”
“都是些不足挂齿的简单推理,还没有什么充分依据。所以,眼下还是不说的好。”
“赖科先生,不进来吗?在门口会被人看见的。”“小雪”轻轻说道。
“啊,不。但是,可以吗?要不,我们去饭厅?”
“没关系,请进。”“小雪”把门来开,让赖科走进。这里跟赖科她们的客房一样,非常狭窄,而且缺乏生活的气息。唯有那塞满了未开封的快照相纸的纸箱格外显眼。
“小雪”慌慌张张走到窗边,跟赖科拉开了一段距离。
赖科靠着门旁的墙,看着“小雪”说道:“照相机依然没找到吗?”
“嗯。不知道哪里去了。”
“回廊里发现的确是用一次性成像相机的照片,但仅凭用的的是同一种相纸,很难断定是你的相机。”
“嗯,但相机不在身边,总觉得空荡荡的。”“小雪”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许是没有取暖设备的缘故,室温低得异常,而她身上依然只有那件短袖连衣裙。
“你真的不冷?”
“没事。”
脸和手指明明冻得毫无血色,却坚称没事。赖科仿佛要从身上寻觅无法感知的正常人的体温,一直盯着眺望窗外风雪的“小雪”的倩影。
“赖科先生,你是不是觉得道桐二她们的死都是因为你。”
“这是事实,我们的出现成了整件事的导火线。”
“如此说来,把你们召唤到这里来的我,才是真正害死她们的凶手。”
“这……”赖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倘若否定了侦探幕边,那就同样要否定眼前的“小雪”,否则便不公平。对事件的预知,的确成了凶手下手的导火线。然而,假定幕边和“小雪”一直保持缄默,一切就会相安无事?正如罗莎所说,侦探的行动只会增加死者,但只是坐在安乐椅上,就能够解决问题了吗?如果赖科假装不知道“小雪”向“外面”发出的求救,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话,他就能心安理得了吗?
“不过,就算我的求救信息没有被你们发现,小二她们依然会是这个结果。”“小雪”说道。
“原因是?”
“在‘断头台城’,所有人都铭记着一条规则:不能离开这座城堡。这或许是从道桐久一郎那里延续下来的信念。”
“但道桐久一郎都死了呀!”
“话虽如此,可我们都是他的儿女,而且依然住在这里。对他来讲,我们就是他的玩偶。”
“……就算玩偶能替代人,人也不可能替代玩偶,对吧?”
“不,若把按照自己意志做出来的‘有人之体型的玩具偶人’称作玩偶的话,那我们确实就是玩偶。我们是体内拥有高级、复杂的部件,能够长久运作的玩偶。道桐久一郎把‘不能知道外面’和‘不能出去’这一类的意志直接复制到了我们的大脑这个装置上。”
“你是说,一旦有人想出去,就违背了道桐久一郎的意志,就会像玩偶一样被分解?但是,又有谁会替他这样做呢?”
“就是城堡的这些玩偶中的谁吧。没准是死去的四人中某人,杀死另外三人再自杀的。”
“但这样的话,为何头颅的顺序会依次被换掉呢?”
“头部的顺序,真的被换掉了吗?”
“听幕边和罗莎的解释,好像是吧……”赖科无甚自信。
“罗莎是把尸体的指纹和计算机里的数据核对后做出的结论,对吧?假若数据从一开始就被换掉了呢?”
“你说什么?这……”
“假设最初的房间发现的是小五的头部和小二的躯体。但若小二冒充小五注册的指纹的话,又会怎样?也就是说,小五的编码是‘法官’,注册‘法官’的指纹时,用的不是小五而是小二的数据,会怎样呢?”
“被注册的指纹信息会依次错位!”
┌────┬───┬───┬───┬───┐
│ 编码 │斧 头│架子车│手 铐│法 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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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 │道桐二│道桐三│道桐四│道桐五│
├────┼───┼───┼───┼───┤
│指纹信息│道桐三│道桐四│道桐五│道桐二│
└────┴───┴───┴───┴───┘
“如此一来,最初的房间里被砍掉头的虽是小五,但指纹是小二注册的的,所以对照计算机数据后,就会出现头为小五、躯体为小二的奇怪现象。说是奇怪,在‘断头台城’却很平常。简言之,最初的房间里被杀的只是‘法官’这一编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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