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们?”
“你说呢?出了你们还有谁?起初,我并不清楚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但从阿一那里听说后,就感到事情不妙。直觉告诉我,你们是来摧毁这面围墙的------这面使‘断头台城’与外界隔绝的围墙。小二她们还有‘死’会从这里出去,所有人都会出去。”
“所以,你杀了他们所有人?”
“对。”道桐蓝点着头,“我决定处死所有人,就是见到你们的那个晚上。当使你们认定我就是道桐蓝的时候,我就想了不存在的‘另一个人’------道桐悠。我冒充她和你们打了召唤,你们果然没有怀疑。这时,我就觉得这或许是个办法,可以让阿悠来当凶手。”
“道桐悠同时也是你,对吧?为何要这么做,弄不好的话,岂非自投罗网?”
“风险的确很大。我很清楚你们迟早会看穿阿悠的秘密。不过,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管我叫阿悠,这一点也没错。换句话说,除了你们俩以外的所有人,都承认了阿悠的存在。因此,你们不太可能对阿悠的存在萌生怀疑。”
“但若有人当着我们的面,喊你一声‘阿悠’的话,事情不就暴露无遗了吗?”
“那可未必。其实,我那些可爱的妹妹们当着你们的面,都喊过我好几回‘阿悠’了呢。譬如说,餐厅里吃饭的时候,陈列室里你拿出打火机的时候……嘿嘿,但你们好像只觉得是她们喊错人了,半点都没萌生怀疑,是不是呀?大脑里许可的东西,若想反悔重来,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呢。”
“就算是这样,为何要杀这么多人呢?你到底想干什么?”
“使阿悠永远消失。就这样。”
“一派胡言,完全听不懂!你知道你为了这个不知所云的理由杀了多少人吗?”
“户籍本上好像没有登记‘蓝’这名字。也就是说,不管我在社会上怎么摸爬滚打,所有的一切都只会归到阿悠名下。但我渐渐感觉到了,我不是阿悠,而是阿蓝。可是,无论进行何种认证,这都不会被证明。在这世上,只有我最清楚,我的心是道桐蓝的。”
“然后呢?你就把所有的罪行都诬陷给道桐悠,再若无其事打算永远充当道桐蓝?”
“完全正确。若小二她们逃出去的话,就会很麻烦。她们一直只把我当成阿悠。她们都是认证我是阿悠的装置,我岂能随便把她们放走?所以,一个不留,都处置了。”
“回廊里的那些圈套,也是你自己考虑的?”
“嗯。那圈套是我为了让你们一步步,确确实实怀疑上阿悠而精心设计的。其实,跟着小二她们去回廊时,就算让那两个佣人看清我的脸也无所谓,反正还是阿悠。为了证明不在现场的人的存在,我还专门给你们上演了一出调头剧。怎样,设计得不错吧?没想到不存在的人竟是道桐悠吧?”
“那你又为何要杀死道桐一、七村和城间?”
“阿一是男的,我不想留下他。而且,他一直把我当做阿悠,那两个佣人也是。总之,凡是把我认证成道桐悠的装置,我统统都要毁掉。既然把阿悠设计成了凶手,那就必须把所有知道阿悠底细的人都干掉。”
“也就是……除了我们俩之外的所有人?”
“没错。不这样的话,嫌疑犯道桐悠的罪行就会不攻自破。不过,留着那个侦探没杀掉他,真是对了。果真如我所愿,阿悠成了嫌疑人。他漂亮的推理真让我佩服,的确是个出色的侦探。总之,我只想在阿悠的秘密被揭开前,用最短的时间解决更多问题。”
“……一年之前,道桐久一郎的死同样和你有关吧?”
“不错。我试了试那个大断头台的铡刀,操作它的装置在南边塔的一层,只要触摸一下那里的衣帽架,就会自动运作。”
“是你让道桐久一郎躺在会客室,对他下手的?”
“当然不是。是他求我的,求我砍下他的头。”
“道桐求你砍下他的头?”
“对。你信不信都无所谓。”
求别人砍掉自己的头?莫非道桐久一郎真想死在他亲手做的断头台下?赖科对此无法理解,亦不想理解,只是隐约觉得这对建造了这座异样城堡的道桐久一郎来讲,未尝不是一个完美结局。
道桐蓝被改变成这样,归根到底是道桐久一郎的责任。他不仅把亡妻的名字赠给了女儿,更赠给了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是他把道桐蓝彻底改造成了一个玩偶。
这是一个人被玩偶化的悲剧。
但道桐蓝为何始终都是如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杀死了包括亲生父亲在内的九人,却没有一丝的痛苦和忏悔。难道对她来讲,人的死跟肢解玩偶是同等价值?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道桐悠坐到了椅子上。
“把你绑住,留在这里。没多久警察就会来将你带走。我们必须马上带幕边去医院。为了不让你冻死,我们会给你盖上毛毯。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把我的头砍下来吧。”只有这一瞬间,道桐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求,但很快就恢复了先前那股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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