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好,我是阿瑟.邓特。呃,抱歉我六个月没在,而且我疯了。”
“哦,别担心。明白了,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这儿总是发生这种事。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回来?”
“刺猬什么时候停止冬眠?”
“春天吧,我想。”
“我在那之后很快就会回去。”
“啊哈。”
他翻着黄页,列出了一小张可以尝试的号码的单子。
“哦,你好,是老榆树医院吗?是的,我打来问问是不是能够查到一个叫芬妮拉的,呃……芬妮拉——老天啊——我真笨,我下次就该忘了自己的名字了,呃,芬妮拉——这是不是很荒谬?您的病人,深色头发的女孩,昨晚到的……”
“恐怕我们没有任何叫芬妮拉的病人。”
“哦,没有?当然,我指得是菲奥娜,我们只是叫她芬……”
“抱歉,再见。”
咔嗒。
六个相似的对话开始消磨掉了他的活力和乐观,他决定在那些东西消磨完之前先去趟酒吧并炫耀一下。
他有个完美的点子来把他身上的一切无法解释的诡异事情一劳永逸地糊弄过去。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打开了昨晚让他畏缩的那扇门。
“阿瑟!!!!”
他对着从酒馆各个角落里盯着他的踌躇眼神阳光地咧嘴笑着,并告诉那些人他在南加州度过的时光有多么美好。
他又接受了一品脱酒,一饮而尽。
“当然啦,我也有过自己的私人炼金术士。”
“你什么?”
他开始醉了而且他心里清楚这点。“易博兰斯”、“霍尔”和“伍德豪斯”最好的苦啤酒是需要警惕的东西,但这些东西的一个首要效果就是让你放松警惕,当阿瑟本应该停下来不再解释的时候,他却开始富有创作欲望了。
“哦,是的,”他坚持着,露出开心圆滑的微笑。“所以我减了那么多体重。”
“啥?”他的听众们说。
“哦,是的,”他再一次说到。“加利福尼亚州重新发掘了炼金术。哦,是的。”
他再一次微笑。
“只有,”他说,“它处在一种更为有用的形式下相较于……”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试着组织一下头脑中的语法。“比古人的做法要有效。至少,”他补充道,“古人失败的尝试了。他们没法让炼金术成功你们知道的。诺查丹玛斯以及好多人。搞不定。”
“诺查丹玛斯?”他的一个听众说。
“我不认为他是个炼金术士,”另一人说。
“我觉着,”第三个人发言,“他是个预言家。”
“他是后来成为了预言家,”阿瑟对听众说,听众开始躁动,“因为他是个如此恶心的炼金术士。你们应该知道。”
他又干了一口他的啤酒。这是他八年没尝过的东西了。他不停地喝啊喝。
“炼金术士要做什么事啊,”一些听众问,“就是帮人减肥?”
“我很欣慰你问到了这点,”阿瑟说。“非常欣慰。我现在会告诉你之间的联系……”他停顿了。“关于这两样东西之间的联系。你刚提到的东西。我会告诉你。”
他停了一下,开始组织自己的思绪。这就好像看着油罐车在英吉利海峡里做三点转向(注)。
“他们发现了将人体多余脂肪变成黄金的方法,”他突然含糊地说。
“你搞笑呢吧。”
“哦,是的,”他说,“哦,不是,”他更正一下,“他们确实发现了那种方法。”
他环视着四周持怀疑观点的听众,其实就是全部听众,所以他花了点时间才把他们环视完。
“你去过加州么?”他问道。“你知道他们在那儿做甚么吗?”
三位听众表示他们去过加州,而且根本搞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们啥都没看到,”阿瑟坚持着。“哦,好的,”他补充道,因为有个人要再请一轮酒。
“证据,”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偏不倚地指着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十四个小时的昏迷,”他说,“在一个大箱子中。在昏迷中。我在一个大箱子中。我认为,”他在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后补充道,“我已经讲过了。”
下一轮酒正好上来了,他耐心地等待着酒被分配下去。他在脑中沉淀着下一段的故事,这段故事应该讲述着箱子的朝向,应当从火星到金星之间的基线上再引一条垂直到北极星的连线,箱子应当顺着那条连线摆放。当他刚打算讲述这段时,他决定先跳过这些。
“好长时间,”他转而说,“都在箱子中。在昏迷中。”他严格地盯着他的听众,确保他们都在跟着他的思路。
他重新回到了话题上。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他说。
“在昏迷中,”一个人说。
“在箱子中,”另一个人说。
“哦,好的,”阿瑟说。“谢谢你。而且慢慢地,”他加重了语气,“,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你所有的多余脂肪……转化……成了……”——他停了一下制造效果,“披……疲……铍……”——他停了一下缓口气儿——“皮下组织黄金,你可以通过外科手术取出来。从那箱子里出来真是受罪。您说啥?”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道格拉斯·亚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