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来之后,就走到亚历山大坐的地方,把相片递到老家伙面前。“他是谁?告诉我?”
“你看这张相片,”亚历山大全身发抖的指着它。“你仔细看。把大部分的头发移掉,还有眉毛。脸上再加上许多皱纹,还有眼眶旁边……再加上一些白胡子,灰花花的胡子。”
哈沿克收回相片,凝视着它,看了好久好久。“查伦斯基……里昂纳德·查伦斯基!”
“我本来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不必找我……你也看得出他是谁。他就是麦锡最佩服的下棋高手。”
“可是他并不是俄国人,他是个波兰人!是从柏克莱大学退休的历史教授……多少年以前就从华沙大学转过来的!”
“那就是麦锡给他的新身分、新生活;华沙大学的教授,柏克莱历史教授,退了休。隐居在距离麦锡河谷小屋不到两里的地方。麦锡一直都晓得他躲在那里。”
哈洛克听了都快疯掉了,他两手抱头的狂喊道,“你……你和查伦斯基……!两个糟老头!你们晓得你们干了什么事吗?”
“本来并不会这么糟的,只是后来临时出了问题,无法控制了。每件事都失去了控制,才——”
“才个屁!你们从头到尾就没有控制过任何一件事!只要查伦斯基一找到皮尔斯那个内奸,你就完蛋!我们全都会跟着完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吗?!难道你以为递一张条子给他,就可以解决了吗?你就能阻止他了吗?你是怎么晓得麦锡被关在普尔岛的?”
“是一个替他‘治疗’的医生偷偷告诉我的。因为他怕得要命——”
“那你就应该晓得他已经疯了啊!那为什么你还让这件事继续发生下去呢?!”
“我阻止不了他!因为他跟麦锡一样疯狂!他警告我,假如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只要他打两个电话或不再继续每天打那两个电话报平安——那两份秘密协定马上就会送往莫斯科和北京!”老家伙突然大吼起来。“你看看我!看看我这副惨相!我已经被迫得把自己关起来有一年多了!我还能怎么办?!”
“天……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我不知道。他妈的!”哈洛克转口对珍娜说。“快走吧!”他喊。“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开呢!”
“南侧呼叫北侧,请发话。”
“北侧。什么事?”
“快点打电话给‘老板’。有行动了。我们的目标,已经由那栋屋子冲出来了,跟保镖讲过话,他们全部都在往车子跑……已经以高速驶离那栋屋子的范围了。”
“不要追丢掉。”
“不会的。刚才我们已经在保镖的那辆车子下面,吸了个发报器。二十里之内都追得到。已经逮到讯号了。”
第三十九章
夜空被很奇怪的分割着——明亮皎洁的月色,留在后方,一片漆黑的天幕,挡在前方。
两辆轿车飞驰在乡间的公路上,坐于后方尾随的那辆林肯轿车中的保镖,一路急追前方的那辆“别克”,却并不了解他们到底要保护什么;而哈洛克与珍娜,却太清楚了;不但清楚,而且还恐惧万分。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规定可言了,”哈洛克说,“那本规范还没有写成呢。”
“所以他目前的动向也很难讲;他可以随时改变,你所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他当初被莫斯科送过来,只为了一个意图,而后来却自做主张了。”
“还是说,他受不了这种折磨?亚历山大说,查伦斯基——卡尔雅钦——曾告诉他和麦锡,他自感老迈疲倦,无法承受这种压力。或者他也可能就此罢手,隐退到他的避难所去了。”
“但他却不甘寂寞,竟然又去找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压力,来折磨试烁自己,”珍娜说。“以他这种高龄——他大概有七十多了吧——这种压力未免太过度了一点。”
“我猜他大概有七十多岁了。”
“想想看。撤手西归的日子虽然不一定很长,不过,却已经可以望得见了。而等你到了这种年纪时,却突然认为这个世界,非常需要某种像他弄出来的勾当,好好教训一下全世界。你打算怎么办呢?”
哈洛克转头望她,“我就怕想到这点。你怎么突然又变得有点妇人之仁了?我到底该怎样去逼他?”
“什么?”
“我不太清楚,我不知道。反正没有任何规则可言了。”
哈洛克拿过无线电麦克风。“护航,你在后面吗?”
“大约在你后方四百码,‘无菌五号’。”
“你再开慢一点,落到后方大约一里半左右。我们快要驶到人烟比较多的地方了,你那辆林肯牌大轿车太惹人注目了,一看就晓得是政府机关用的公务车。我不想让别人看出你我之间有所关连,或者让人注意到。假如令我要去找的这个人起了一丝一毫的疑心的话,那么,后果可不是我敢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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