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住肩上枪伤的剧痛,用手臂抵住她的喉咙,把她的脑袋逼到墙上顶死,手中握着抢来的枪。
“瑞琴,我并不是想逼你告诉我,”他喘着说。“你难道还不懂吗?我要你自动自发、心甘情愿的告诉我。”
“告诉你个屁!你在替哪一个恐怖组织卖命?!被‘门霍夫’那批懦夫收买了吗?!阿拉伯猪?!以色列激进派?还是赤军派?!谁想收买你的情报?!……她晓得了,她发现了!所以你就要杀她!先杀我,叛徒!”
哈洛克缓缓放松他的压力,慢慢向后移退。他晓得这么做很危险,不能掉以轻心。可是另一方面,他也了解瑞琴·普莎。至少她也是个从德国纳粹和苏联刽子手中残存下来的人。他把手臂移开,站在她面前,两眼直视她的眼睛。
“除了我自己,我没有背叛过任何人”他说道,“经由我,我竟然害惨了一个我最爱的女人。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我不能逼你讲出我想知道的事;因为你大可以跟别人一样,用谎话来骗我,就跟十天前我所遇到的一样。随你爱怎么骗,就怎么骗,太容易了。我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我找不到她,不能再找到她回到我身边,我想大概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我痛不欲生。我爱她……我需要她。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在今天,在现在,再也没有比我们彼此需要对方更迫切的事了。因为我们只剩下彼此和对方。可是又能怎么样?我从小到大,三十几年,难道还不了解造化弄人的无可奈何吗?”他把手枪举起来交到左手握住枪管,将枪柄向前送上去给她。“你开过三枪,还有四发子弹。”
普莎凝立不动,死盯着他,研究他的脸,他的眼睛。她将手枪抓住,抬起来瞄准他的头,眼里充满着疑问的扫着他的眼神。慢慢的,她的枪口才低下去,慢慢垂了下来。
“我懂了,”她喃喃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是真话。”
普沙抬手看表。“糟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几分钟不到他们就要来了;他们会搜遍每一个地方的!”
“到那去?又没计程车——”
“到地下铁去。我们可以乘车直奔罗契洛区。那里有个小公园,我们可以在那儿谈。”
“那你的人呢?你怎么跟他们说?”
“我就说,只是想试试他们动作够不够快——”她说时已经伸了抓住哈洛克的臂膀,拔脚朝着灯光明亮的地下铁入口奔过去。“——想看看他们赶到指定点要多久。应该说得通,这么晚了,他们又早都下班了;再说——老娘向来就是条母狗。”
“可是还有美国大使馆你必须摆平。”
“我知道,我早想到了。到时候再说。”
“也许你可以对他们说,我根本没出现过。”哈洛克边跑边摸肩膀,幸好枪伤已经不太痛了。
“有道理!谢了!”
罗契洛区的小公园内,有着散置在草坪上的石椅,还有修剪过的灌木,铺着碎石的小径,绕在一个小喷泉池塘边。唯一的光线是来自一盏三十尺外的街灯,隐约的照过树影之间。
他们坐在一张冰冷的石椅上。哈洛克巳把他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儿的全告诉了普沙——他从布拉瓦海岸事件发生后的遭遇。然后他才问她,“珍娜是怎么告诉你的?”
“她接到警告,要她听命从事。”
“谁下的命令?”
“华府的某位高级军官。”
“她为什么会相信他?”
“他是由马德里的秘密行动局的一位资深参事带去找她的。”
“秘行……马德里?那时我在哪里?”
“马德里。”
“老天,时间掐得真准。”
“怎么讲?”
“整个这件天杀的事!她接到什么指示?”
“要她当天晚上去见一个人,然后跟他离开巴塞隆纳。”
“她照办了?”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她吓坏了。照她讲的,每件事都不对劲了。她觉得自己无法相信任何人。所以她就逃了。”
“感谢主。我当初只晓得在蒙特贝罗海滩上被杀掉的女人就是她。照这么说的话,海滩上被杀的女人到底是谁呢?难道是个毫不知情的人吗?被骗到海滩上去赏月,然后枪声突然大作……天哪,这群人到底还算不算是人?!”
“从马德里去查。从秘密行动局的那个人查起。”
“我不能。她根本从一开始就先被另一个谎言欺骗了。马德里并没有我们的人,那里太败了,根本无法行动。我们只在里斯本有工作站。”
普莎沉默不语,两眼盯着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哈洛克?”
哈洛克凝望池塘中央的喷泉,只听到簌簌的淙淙水珠滴在水面上,却看到喷泉的影子。“我们政府里有一群高级的骗子在搞鬼。他们已经渗透到那些我认为根本不可能渗透进去的阶层。他们正在欺神弄鬼的左右着我们,控制着我们,残害我们——用欺骗的手段。而且有个莫斯科的人跟他们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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