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你有把握?”
“有把握。这话是从一名不怕死的人口里说给我听的。某个在莫斯科,某个莫斯科国安会中的高级干部已经混到美国政府中,而对方本身却并不清楚是谁的人,就是他在与那群骗子搞鬼。”
“为了什么目的——你吗?毁了你的名誉,杀掉你?可能吗?”
“不是为了我,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以前我并不重要,可是现在却是了。”哈洛克转头看普莎,她灰白苍老的脸上这时只有一片慈祥和关切。“因为我亲眼看到了珍娜,因为我发现她还活着。所以他们现在非杀我不可了。而且也非杀她不可了。”
“为什么呢?你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布拉瓦海岸事件才是我应该去搞清的事,从这件事,我就可以找到所有的答案。从那里,才能开始重新找到我,还有珍娜……那里是个开端,也是个结束。我们其中之一死了,另一个人也会跟着死灭,结束,完蛋……”
“可是现在她却是心灰意冷的绝望了。我真奇怪,她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还能行动自如。她真是个坚强的女人。”普莎说着就停了一下,也望着水池。“她爱过你,你知道。”
“过去式?”
“是的。我们必须接受新的事实与真相,对吧?至少象我这种人比起其他人要能够适应,因为‘意外的变化’就是我们的日常生活。”
“了解造化弄人的无奈。”哈洛克说。
“你干这行,未免太哲学了一点。”
“所以我才退出局外。”哈洛克茫然的望着远方的黑暗。“我在莫里涅山口机场的那架飞机玻璃窗,望到过她的脸……她的眼神……老天,太可怕了。”
“我了解那种感觉。这是必然的。由爱转为恨,尤其是刻毒,不是吗?她必须如此,才能坚强。下次……下次她看到你的时候,只要她能够,她就会杀了你的。”
“噢,天哪……”哈洛克痛苦的弯下腰,手肘撑在膝上,下巴顶住双掌,望着喷泉。“我这么爱她……当那天晚上我看到她被人杀死之时,也体会到我自己也已经跟着死了……我看着她逃跑,嘶喊……看着她摔倒,惨叫,中弹时,我是多么以不顾一切的冲下去,冲到沙滩上去搂住她,告诉她全世界都只不过是一个谎言,关我们两个人什么事!可是我却晓得这是不可能的,我逼住自己,挤命忍、忍、忍!我竟然逼着我去相信我自己,我!我!我简直不是个人!”
“这不能怪你,你是个专业的人,有职业在身的人,面对的是一场你职责上的危机,你不能不那么做。”普莎温柔的轻轻安慰他,摸着他的手臂。“这是不能怪你的,谁叫你是一个干这种职业的人呢……”
哈洛克摇头闭上双眼。过了一下,他才转头问她。“在巴塞罗那,”他说,“到底她出了什么事?她是怎么告诉你的?”
“她自己也不太懂。到底是俄国人耍了你,还是华盛顿下令杀掉她呢?这对她是个谜——一个混乱恐怖的谜。她逃离西班牙,奔往意大利,一路上经过各个城市,去找她所认识的人,她能信任的人帮助她,藏匿她。可是每个人都问她同样的问题,他呢?怎么他没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起先因为害怕,不敢明讲,后来她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讲了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相信她所说的。只要她讲,别人马上就神情大变,她只好立刻再逃下去,必须要逃到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才会安全,而她晓得你正在追踪她。她一直感觉得到你正在追踪她。好不容易等她找到一个地方藏好,某个你们两人在布拉格都认识的俄国人——一个国安会的人员——就出现了。为什么她也象你在雅典一样,会遇到一个苏联国安会的人呢?准道说——这也是巧合?谁告诉这个人的?她只好再逃下去。在这次逃亡之前.她偷了她雇主的一大笔钱,做逃亡基金。”
“她在哪儿碰上那个国安会干部的?”
“米兰。”
“俄国人都在米兰活动,这么说,她看到的人,也许真是个巧合了……她在米兰什么地方碰到他的?”
“那时她已经在米兰的一家书店里找到一个事。头发也染了,戴了平光眼镜,该化装的全化装了。结果有天下午,那个俄国人来了,她一眼就认出他是谁,马上就又逃亡了。她后来逃到米兰的火车站,搭上南下开往罗马的火车——”
“然后刚好被我在罗马火车站的月台看到,我就是这样发现她的?”
“对,然后,她又逃到西港。亲眼看到一个畜生到处想尽方法要杀掉她—一”
“那根本不是她!是个妓女!老天!难道我还会看错?只是个码头上的老妓女!”哈洛克发现自己必须克制一下,激动无济于事。
“可是她仍然看到了她所要看到的场面,”普莎说。“她怎么晓得你是怀了什么想法?”
“她怎么晓得我会追到西港去呢?我并没有去问计程车司机,我是问车站一名铁路警察,才晓得她的行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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