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尼提出一个问题。“你把她的尸体搬到三楼,只是因为尸体以坐姿形成了尸儡?”
“是的。她一直坐在椅子上。那是唯一一个房间——”
“是你砸坏了大门的锁?”葛卫冈打断他。
“是我。就如我之前告诉你的,我不知道登露台的大门没有上锁。我希望你们能够查明还有谁去过那栋房子。为了不让你们发现我的脚印,我只得毁掉了所有足迹。但是在我之前,有不止一个人曾经去过三楼。”
葛卫冈转向马洛伊。“把他带到楼上去,看着他。”他背对着阿诺德。
阿诺德盯着他的背影,好像试图仅凭意念力来读取探长的心思。
马洛伊正要行动,马里尼提出了一个我想问的问题。“阿诺德,你确定你在的时候,琳达没有喝过杯子里的水吗?”
“我确定,”阿诺德育之凿凿,“她忙着和我吵架。”
“你说毒发前,你大约在房间里待了三四分钟?你能再说得准确些吗?”
“不能了。我没有看表。但是我确定不会少于三分钟。为什么?怎么——”
“你知道,你那时候很激动。有没有可能最多只有一分钟?”
“不,不可能。否则,她不会有时间彻彻底底地驳倒我。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大概复述给你。”
“不是现在。但是你以后要说。她有没有往嘴里放过什么别的东西?她的手有没有靠近过脸?有没有用嘴碰触过铅笔或其他什么东西?”
“没有,”阿诺德仍然万分肯定,“她没有,但是为什么——”
“就这些吧。”马里尼说口他坐在打字机前,心不在焉地敲击着空格键。
阿诺德皱了皱眉头,跟着马洛伊走了出去。
“好了,这为案子打开了突破口,”葛卫冈说道,“有希望了。这是我听过的最可恶的口供了。我听过些胡搅蛮缠的疯话,但是我照样能把他们送上断头台。”
“很奇怪,”马里尼说,“非常奇怪,对于一份口供而言。他坦白承认了时机、方式、动机,甚至起了杀人之心——但是他没有承认谋杀。是这缺少的一点点令你困惑不安吗,探长?”
“我说过我困惑不安吗?”
“没有,但是你脸上写着呢。你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凶手已经坦白招认了这么多,却独独缺了这临门一射。你会一直为此烦恼不已,直到你寻得答案。我欣赏你这点。有些警察才不会为了这些细小的问题忧心呢。”
“是啊。如果他没有杀害她,那么他招认了一切他的所作所为就更不可理喻了。除非他想用电椅自我了断。”
“或者,他说的都是实话。”
很长一段时间,盖尔坐在房间一隅,一声不吭,专心做一位默默无闻的听众。这时,他突然开口说道:“可是他不会的,你知道。不会毫无保留。”
马里尼转身,面向他。“我想我们应该听听你的意见。探长,木马开始旋转,都坐上来。”
“他要么在撒谎,要么就是他弄错了他万分肯定的一件事,”盖尔继续说道,“如果她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在他进入房间至少三分钟后才毒发身亡,那么有他在场的这段时间里,她一定曾把什么东西放进过嘴里。根据他描述的她毒发时的情况,她一定服食了很大剂量的氰化物,那么,她会在短短几秒钟内失去知觉,痉挛抽搐,最长不超过一分钟。不可能有三分钟那么久。他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当然了,”海塞医生站在暗房门口,他那平静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她不是在他进房间之前喝下杯中的毒药的——也不是之后!案发后,杯子中的液体被人换掉了。但是无论杯里装了什么,都不可能含有氰化物。”
“阿诺德先得一分,”马里尼说,——如果是他杀了她,他一定知道那杯子里面没有毒,就会在杯子里面放一点儿,就像他说的那样,为了伪造现场。同样的,他也不会将杯子里含有氰化物的水倒空,再用清水代替,因为这与他的说法相矛盾。”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中毒的?”葛卫冈说。
“她喝了半杯水——清水——在阿诺德进房间之前,”马里尼说,“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当然能了。她渴了。”
“并不一定。还有其他需要喝水的原因。假如她将毒药放进嘴里以后,用水送服呢?假如毒药在她体内几分钟后才发作,只是因为……海塞,难道你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延缓毒性发作吗?”
“我可以,”海塞突然将雪茄从嘴里拿下来,好像答案突然闪现,“胶囊。普通的明胶胶囊需要四到五分钟时间溶解。如果她之前喝了酒,那么就需要更长时间,因为明胶不溶于酒精。”
“胶囊,”葛卫冈兴致盎然地说,“这就说明——”
穆勒警探冲进楼梯间的门,脚步匆匆地下来。他抱着一个还在滴水的箱子,放在乒乓球桌上也“潜水员发现了这个。他激动得不得了,但是我不明白……”
我们围成一圈,凑近细看。箱子里装着一个做工粗糙、脏兮兮的缺了把手的韦奇伍德装饰罐,蓝白相。间的表面破损严重,一个锡质盘子、两把略为弯曲的叉子还有一枚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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