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在马里尼和葛卫冈身上做无谓的浪费。她端出一副架势,好像她面前的魔术师和警察都罪证确凿,而且无可救药到在圣彼得面前都不知悔改。
探长开始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没花多长时间便切入正题。他问了些关于她前一天的行踪,并没有与之前证词相矛盾的地方。接着,他更深一步,问及降灵会,火药味儿渐浓。
“你受斯凯尔顿小姐的邀请在这里举行降灵会?”
“我们进行过几次灵魂交流体验。”她语气平板地更正道,好像不喜欢降灵会这个词。
“你要进入通灵状态?”
“是的。”
“琳达·斯凯尔顿对这种通灵状态尤为感兴趣?”
“是的,”她的视线与盖尔短暂接触了一下,“她说,盖尔医生向她推荐这种方法,来治疗恐惧症。”
“他是向她推荐过,无异于把她推向你设下的陷阱。你吃的那种据说可以帮助你进入状态的胶囊呢?给我。”葛卫冈伸出手。
“你要那个干什么?”这娶求令她不乐意了。
“别管干什么。交出来。”
“非常抱歉,探长。我没有了。”
听了这话,探长好像喝了两大口门科文显影增强剂。“琳达·斯凯尔顿被毒死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说道,“而根据你让瓦托斯上校分析化验的结果,你的胶囊里含有毒药。”
“哦,我明白了。这毒要是致命的话,我还会服用吗?”
“当然不会。但是你给斯凯尔顿小姐的那粒中可能含有致命剂量的毒药。”
拉波特有了反应。她深沉的嗓音稍稍抬高了些,略微颤抖着。“但是琳达是被氰化物毒死的,”她充满怀疑地扫视着我们,“你的意思是她根本不是被氰化物毒死的?昨天晚上……”
“你不否认你给过她胶囊了?”葛卫冈言辞犀利。
“不否认。我猜兰博告诉你们我给过。但是我不知道——”
“里面装的是什么?”
拉波特脸上的诧异与迷惑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但很快就掩饰下了,忽然变得很安静,只有那双透着精明狡猾的黑眼睛不停转动,满是戒备。“琳达说,无论是催眠还是其他冥想方式,她和盖尔医生都毫无进展,这对她的治疗很不利。她肯定我的胶囊会有所帮助,就求我让我给她一粒。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她很坚持。最后,昨天午饭以后,我给了她一粒,”拉波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从衣领下拽出一条细细的银链子,下面坠着一个小玻璃瓶,“那粒胶囊所含的成分和这些一样。”
她递给葛卫冈。小瓶子可以装网粒胶囊,一粒摞着一粒。里面还剩三粒。
“海塞,”葛卫冈环视四周,叫着,“他去哪儿了?”
“他上楼拿大衣和帽子了,”马洛伊说,“他要走了。”
“追上他。把这个给他。他知道要检测什么。”
“他知道吗?”拉波特问道。
“他知道。东莨菪碱,吗啡还有氰化物。”
“不,探长。都没有,只有糖。”
“什么?”
“糖,”她重复道,“没有别的。我知道我服用多少东莨菪碱和吗啡是安全的,但是琳达我就不清楚了。于是,我就把胶囊里面装满了糖。对于她来说,效果是一样的——只靠心理暗示——而且更安全。”
探长从马洛伊手中拿回胶囊,用大拇指的指甲抠开一粒,把里面白色的晶体倒在手上,用右手的食指轻轻蘸了一点儿,本想放在舌头上,却又改变了主意。他犹豫不决地看了,看拉波特,皱皱眉,把晶体和抠开的胶囊装进一个信封里,又连同小玻璃瓶一起,交给了马洛伊。
“让海塞赶快化验。”他说,然后,又转向拉波特,“所以,东茛菪碱和吗啡都是用来糊弄瓦托斯的,为了让他有的可写?”
拉波特不置可否。
“是不是这样?”葛卫冈坚持追问。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探长。这至少可以让你相信不是我毒死了琳达。”
“是吗?即使这些胶囊是,也不能证明那一粒里也是糖。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你可以走了。”
她起身走向房门。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试图分析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失败了。这群人个个都是扑克脸。马里尼、盖尔、兰博,现在又加上拉波特,都是这里的个中好手。
她离开后,马里尼说:“硝酸银瓶子里是食盐,硝酸银混在牙粉里,糖装在东莨菪碱胶囊里。我想知道海德森太太用标着‘发酵粉’的罐子装什么。大概是毒芹吧。茶罐里盛箭毒。这倒提醒我了,已经过了吃午餐的时间了,除非很快能搞到什么吃的东西,否则我们就已经饿了两顿了。”
“关于糖,你是怎么看的?”葛卫冈问。
“我想来点儿,”我附和着马里尼的话,“再配上杯咖啡。如果我们给海德森太太塞点儿钱的话……”
“穆勒,去试试看。”葛卫冈下令道。紧接着,他朗声说出自己的想法:“阿诺德说琳达还没有更改遗嘱,因为律师没有来过。我会查证。她可能暗地里偷偷写了一份新的。要是我
发现拉波特的灵魂学会得到了一毛钱,她就认栽吧。我赌一赔十,赌胶囊里有氰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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