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挥挥手,说:“没见面的可能大些,不过似乎也没多大的研究价值。一对私许终身的年轻男女而已。当时,说不定这样的事情普遍得很,多如牛毛。”
黎帆摇头道:“不大可能,这种密约见面的方式做到这么一步,其中肯定有重大的隐情。你想想,男女私约看场电影,有多大的危险,值得这样煞费心机吗?”
八哥笑了笑,似乎对他的看法不以为然。但是鉴于他正处于失恋的痛楚中,有这样一个目标转移注意力,算是件好事。于是,进而又问起樊先生之死的官方认定来。黎帆疑惑说就那天有个警察顺道拐过来说了一说,之后再无下文。按道理,不查清楚樊先生的真实身份,是不好妄下结论的。可是,也不排除他们为图省事,先将它暂定为自杀,悬置在那里,等以后有了新发现再行修正。反正,死者的身上疑虑多多,也许他的死和这封失而复得的信笺并无实质的关系,只不过时间上凑巧同步罢了。总之,樊先生的死是个谜,信笺的背景和下落也是个谜,但这些谜还要等归根结底的一个谜:他的真实身份揭开以后,才有可能迎刃而解。
这二人在客厅里闲聊,不知不觉黄昏已到。大约六点时,房门锁舌一声轻响,门扇敞开,吕娜走进来,突然瞧见这两人默然而坐,不由吓了一跳,掩口惊叫。
八哥微笑道:“吓着你了吧?”
吕娜松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像木头人似的坐着,一声不吭,真是吓坏我了。”
黎帆正要开口,八哥却先说道:“不要害怕,我正替黎帆主持一个节哀顺便的仪式呢。他今天的心情可不好。”
“怎么了?”吕娜饶有兴趣地问。
八哥伸手指点道:“他今天下午正式失恋了。你的同事,那位亚菲小姐和他在蒙欧咖啡馆友好分手了。”
吕娜惊异地瞪大眼睛,说:“怪不得我好些天没见她来公司上班了。原来外面的传说是真的。亚菲小姐真的钓上一位金龟婿了。”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黎帆就在眼前,吐了吐舌头,望住八哥,责怪道:“以前我跟你说起过,你没有转达吧?”
八哥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笑道:“忘了,你知道的,我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总是不太敏感。”
第36节:第二章来历不明的人们
黎帆明白他们对话的意思,摇头说:“这件事,我有心理准备,无所谓了。只不过遗憾自己看错人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八哥和吕娜互相使了个眼色,附和说他还是很有男子汉气概和风度的,拿得起放得下,天涯何处无芳草?损失个把女朋友能算什么?黎帆被他们这番肉麻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站起身来欲走。不想吕娜却伸手按住他的肩头,笑道:“别忙着逃避,我告诉你,亚菲的新男朋友是谁。这场爱情游戏结束了,至少也得知道竞争者是谁吧?”
“管他呢,我可没兴趣,”黎帆说。
吕娜才不理会他这种无奈中维持自尊的做法,继续介绍道:“这个人是美籍华人,吴陵最大的外资企业森原公司的小老板,名叫范黎,现年34岁,可是赫赫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哦!他身后的女性追求者,排满一条街都不算夸张的,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追求?黎先生,败在这样的对手脚下,虽败犹荣,并不丢人啊!”
八哥嘿嘿笑,说:“不就是个有钱的主儿吗,有什么了不起?有钱就很牛吗?”
黎帆展颜一笑,说:“错了,有钱很了不起,也很牛,但是……”
他停顿一下说:“我没兴趣再关注这件事情了。我得去忙自己的正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何必老牵扯在这些琐事上呢?”
傍晚后,黎帆先行告辞。下了楼后,在他们楼上目所能及的视野里,冷静而悠闲地走着,等拐过了街角,便撒腿奔跑起来。好在这个时候,街头行人稀少,路灯昏暗,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奔跑中的年轻男人满面泪水。尽管压抑了很久,但这突然而至的悲伤,犹如一粒子弹,瞬间就射穿了他所有的防护,直击心房,令他丢弃了所有的伪装,酣畅淋漓地哭泣起来。
(七)
亚菲和黎帆正式分手后不久,也正式办理了辞职手续。她最后来到自己待了三年的东华公司的办公室,向同事们道别。那些人早已得知了她的喜讯,一见她推门进来,齐齐发一声喊将她围住,七嘴八舌地恭喜她脱离苦海,出人头地了。
亚菲被他们纠缠了一气,心中暗暗后悔,好一阵子才敷衍下来,告辞而去。但就当她走进电梯正要松口气时,一个意料不到的人突然闯了进来,笑吟吟望着她,说:“哎呀,快要荣升范太了,心里美滋滋乐坏了吧?”
亚菲见吕娜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想要出去,但电梯门已合上,只得勉强笑笑,说:“你现在还好吧?”
吕娜点点头,说:“很好。我新处了个男朋友,是个教练。不过,比不上你那位富豪老板哦。”
亚菲见她这样说,只好默然,回避这个对她们俩而言都属敏感的话题,内心焦急地等待这电梯到底。吕娜明白她的心思,摇摇头说:“本来一切都是完美的。唾手可得的美满婚姻,上层社会的奢侈享受。可是,害苦了一个人:黎编辑。他这会儿丢了魂似的,还要表面上装作坚强,好可惜呀!”
第37节:第二章来历不明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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