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得意忘形可能有点太过了。但是,实际上他们的表现就是得意忘形。把他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渗透到各个方面,除了自己的理论和价值观以外,别的什么都不认同。”
“而且,就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是吧?其实我们两个也并不是不想跟男生交往,但是一想到以后的事情就……是吧?”
“恩,就是觉得,很麻烦。”
看起来,她们并不是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论自己的论点,双小南的呼吸配合地非常好。祐辅不禁佩服到,这两个人说不定都是不输给高千的论客啊。听她们谈话就像听立体声一样。
“所以,男人是不可能认真地跟女人吵架的。”
“咦?这是什么意思?”
“当两个人的意见有冲突的时候,不坚持争论到底,而是首先放弃争论的总是男人吧。他们还总是说,女人总是感情用事,无法理性思考,所以没什么好继续谈下去的了。这简直是瞎说。”
“对对。而且,他们还总误认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法是有生物学上的根据的,怎么可能嘛。”
“话说回来,就是因为他们总是以为女人必须赞同男人的说法,所以才没办法继续谈下去。就是因为他们总是抱有这种错误的认知,所以我们才会变得感情用事。”
“明明最初就放弃争论的是男人,但是在他们的逻辑里就变成了,因为我们女人太蠢了所以才没办法再继续谈下去,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在一开始,男人就无视了在人与人的关系中,绝对不可跨越、必须认同的那条底线。总是觉得,这条底线是不存在的。”
“不可思议的是,人与人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这个道理,男人明明是都知道的。但是一涉及到男女关系,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人们经常说,男人都是有恋母情结的。基本上,对男人来说,女人就必须是温柔的,像母亲一样的形象,是不能与自己产生纠葛的存在。但是这种想法本身,在一开始就否定了个人人格的存在。”
“男人并没有把跟女人的关系看成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一种啊。”
“是的,学长,说的一点都没错。只要男人还在强词夺理地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男人为了寻找一个有母性关怀的地方进行自我疗伤,那么两人之间一有纠纷,对男人来说就只会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错都在女的那方。他们也就根本不可能好好地跟女人吵一架。”
“虽然我也不是经验非常丰富,不过,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呢。和男朋友起冲突的时候,我有时候也会想,何必在这点小事上就爆发出那么大的怒气呢?就是因为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变得非常情绪化,所以我也能理解女人常常会被男人冷处理。但是,这其实都是因为平时根本没有被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格来对待而产生的不满,日积月累才使女人变得容易情绪化的。”
“这其实是由男性社会的历史而产生的构造问题。我们自己也很清楚女人经常会因为一些无聊的小事而变得非常情绪化,所以,为了弥补这个缺点,女人有些时候就会想尽办法强行打破已有的道理。最终的结果,就变成了恶性循环。但是,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因为女人被逼到绝路而形成的。”
祐辅想到,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或许把男女的立场换一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不对,可能不仅局限于男女间的关系,不同的时代人之间,不同的人种之间,在各种特定情形下所形成的特定标准下的少数派被多数派的强权所压迫,这是人类关系中普遍存在的权力平衡的问题。双小南在充分理解了这个道理的基础上,也同样表现出非常理解平时就在积累不满的情绪的这种主张,并没有陷入只知道吹毛求疵发一下没用的牢骚之中。
“像这种情况反复出现,于是,女人总是感情用事,无法理性思考这种胡扯的说法在世人的眼里就成了既定事实,全世界通用。原来如此。”
“所以,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女人主动向男人表示好感这种事真是愚蠢至极。这样只会让男人得意忘形。没有其他任何好处,绝对没有。”
“哎呀呀。作为在座男人,真有点无地自容啊。”
“啊哈,别这样嘛,学长,”刚才还慷慨激昂地发表热烈演说的双小南,一下子就破颜而笑了,“不要紧啦,不要紧。”
“不要紧?什么不要紧啊?”
“我觉得,学长是那种就算被女性告白了也不会搞错自己该有的位置的那类人。”
“怎么可能。”祐辅禁不住叫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啊,非常非常普通的。不对,或许应该说是正处于饥渴中的男人。真有女性来找我告白的话,说不定我不仅会搞错自己应有的位置,还会暴走啊。”
“我可不这么认为哦。”
“我也是。”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双小南有点过于认真的态度,祐辅变得有点心情复杂,“看你们这么看得起我,难道是因为有什么根据不成?”
“因为,你跟那位高濑小姐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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