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天狗吊,这还真是个奇妙的名字。是不是有传说,很久以前在那棵树的下面吊过天狗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说去年,是从去年开始,这个传说开始在高中生中流传的吗?”
“不是。不仅仅是高中生,我的妹妹还是小学生,也知道这个传说。说是学校里大家都在说。我妈妈好像也在小区的主妇当中听到过这个传说。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知道。”
“这是真的事吗?真的有那么一棵树吗?”
“当然啦。大家都在说,说是非常有效。”
“有效是指丑时参拜的诅咒非常有效?”
“实际上,听说有人把围巾用钉子钉在这棵树上,然后围巾的主人就死了。”
“咦?围巾?”
“跟一般的诅咒不同,‘天狗吊’用的不是稻草小人,只要是被诅咒的人的所有物,随便什么都行。而且根据使用的东西不同,死的方法也不同。围巾被钉在树上的那个人,听说真的被围巾缠住脖子窒息而死。”
“这传说还真是一点也不妥当。那么,那棵树到底在哪个神社里呢?”
“这就不知道了,有很多种说法。比较有力的情报说那棵树是山毛榉树。明里插进我们谈话的时候,我们正在讨论着如果是山毛榉树的话,会是这个神社呢,还是那个神社呢,讨论地正热烈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的事?”
“恩——还在放寒假之前,那么应该是去年十一月或者十二月的时候。”
“鲤登明里跟你们说了什么?”
“她说,连你们都知道‘天狗吊’的事了啊?很吃惊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还说比预想中的还快什么的。”
“比预想中还快?什么预想?”
“我们也这么问她了。然后明里就说,其实‘天狗吊’这个传说是她设计的。”
“设计?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其实根本没有叫‘天狗吊’的树,围巾被钉在树上的人结果死掉了这种设定其实全部都是假的,而设计这种传说的人就是我,她是这么说的。”
“鲤登这么说的?”
“恩,不过马上她就说要收回前言。”
“收回前言?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反应有点很冷淡,与其说是冷淡,其实还不如说是迟钝吧。然后明里就慌慌张张地说,啊,开个玩笑啦,骗你们的啦。对不起,对不起,说了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把刚才说的都忘了吧。”
“嚯。”
“但是,她改口改的那么快,后来我越想越觉得,说不定……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好像是真的样子。”
“你是觉得,说不定这个传说真的是鲤登设计出来然后流传开的。”
“恩,明里是一个非常顾及周围气氛的女孩子。大概是她自己觉得没必要让我们都认同‘天狗吊’就是她创作出来的吧,所以才会马上就改口。”
“说起来,她为什么要设计出这种传说呢?鲤登有没有说过她创造这个传说的理由?”
“没有。不过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明里曾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过的,所谓全能感?说不定她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这种想法吧。”
“……全能感啊,很有意思。明明是自己瞎编的故事,但是全城的人都对这个故事非常着迷,观察着这种状态,说不定有一种觉得自己就是神的感觉。”
根据班主任小暮和日高等教师的证词,鲤登明里是一个被周围孤立的少女,给人一种连一个能好好说话的对象都找不到的印象。但是,听了知里的话之后,就会觉得,生前的鲤登明里,如果她自己想的话,是能够跟其他学生普普通通地交流的。
只是,鲤登明里是那种会严格挑选能跟自己交谈的对象的类型,七濑这么想到。就像知里这种非常理性,对人对事都能以相对的角度来看待的女孩子。对生前的明里来说,这种人才是能放心交谈的类型吧。
“另外还有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关,明里曾经说过,不能自己给自己取名字实在是一件非常没有道理的事情。”
“因为刚刚出生的时候是没办法自己来做这事的,这也没办法,不过说的也是。还有人实在是太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了,而去申请改名。”
“她还说作家之所以会用笔名来进行工作,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对这种没道理的事情的不满。虽然她这么说,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难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有可能吧,还有雅号、俳号之类的,经常会有这种使用别的名字形态的时候。”
“把话说到头,明明不是自己所想的,却被生到这个世界上来,这一点就已经很没有道理呢。她还说过这种话。像这样又一次说出来,说不定让人感觉好像是很郁闷的话题,但是明里却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的。当时我听的时候并没有非常在意,但是,现在想想,说不定她是认真地在抱怨吧。因为她非常鄙视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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