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存_[日]西泽保彦【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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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特别招待费?”匠仔也真是的,明明就是个玩笑话,居然还认真起来了,“但是,这家店没有收取这种费用的前例啊。”

  “随便什么费用都行啦,老是惯着这帮家伙会惯坏的。你向老板也提提意见。”

  “如果我们要收特别招待费的话,那么刚才学长吃的那份……”

  “我当然不要紧。”学长说着两手抱胸,“现在开始我要帮忙洗你们吃完的脏盘子了。以此抵消。”

  “诶?那样的话,我也……”

  “说起来,刚才是怎么回事?小兔。”高千接过匠仔递过来的叉子在空中像指挥棒一样转了一圈,反手拿着越过吧台直指着学长,“你被这个人说了什么不讲理的话?”

  “啊,对了对了。恩,高千,你听我说,学长这个人太过分了。居然说小瑠那么早就回老家是我的错。”

  “小瑠?到底是在说什么事?”

  于是,我和学长就轮流把刚才所说的受白井教授所托为了给小瑠庆祝生日而召集聚会的事说明了一下。

  “原来如此,但是,其实也无所谓吧。”高千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送到嘴边,停下说,“就算当天她本人不在也无所谓吧。另外再找一天叫上小瑠一起再聚一次不就行了。”

  “看吧,看吧,果然高千也这么想吧。”

  “和白井老师一起喝酒的时候也经常没有小瑠在场啊,好好说明的话,我想老师还是会理解的吧。”

  “但是,这一次啊,”漂撇学长抱着胳膊,走来走去,“情况稍微有一些特殊啦。”

  “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其实,那天,教授是招待我们去他自己家里的。”

  被这意外的话吓了一跳,这连我都是第一次听说。本来还以为一定是和往常一样在“三瓶”或者“花茶屋”聚会呢。

  “老师的家,就在市内?”

  “恩,是的。”

  回答高千的问话的是匠仔。

  “你认识在哪吗?”

  “恩,曾经去过一次。”

  “嚯。”高千抬了抬眼,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好像突然从麻痹中清醒过来一样,“那么,在哪里?”

  “诶?那个……”匠仔的声音说到一半没了自信,“去年四月底五月初黄金长假的时候,坐着老师的车去过一次。在车上和老师谈着谈着就到了,所以基本没有什么路上的记忆。”

  “好了,好了,是我笨,”高千讽刺到,“居然向匠仔问这么难的问题。”

  “与其说是市内,不如说是在近郊吧。”漂撇学长插进来一句,得意洋洋地说道,“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是就算没有地图我也知道在哪里。对了,坐车的话,大概需要三十分钟吧。”

  “这倒无所谓,我说小漂,老师的家宽敞到能把我们大家全都塞进去吗?”

  “诶?这个——你这口气,是吧……”

  到底怎么样呢?为了确认而望向匠仔的方向。匠仔稍微点了点头,表情好像是在说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能说是完全了解的样子,但还是恩恩地点了好几次头。

  “听说老师的家好像刚刚改建完毕的样子。”

  嚯,匠仔抬起了头,“这样啊,这我还真不知道。”

  “好像是最近的事,该怎么说呢,据说重点是书库。”

  “书库?”

  “书库,可不是巧克力哦。”【注4】

  【注4】书库在日语里读音是ショコ、巧克力在日语里可读作ショコラ,这里是漂撇学长开的一个谐音玩笑,下文的巧克力冰激凌同。

  谁也没这么说过啦。

  “顺便,也不是巧克力冰激凌哦。”

  不是说了谁也没有这么说嘛。

  “是书库哦,而且是另外建造的一间非常大的书库。教授把他那些引以为豪的藏书全部放到那里去了。”

  “说起来,去年老师好像是说过差不多该建一座书库了的样子。”

  匠仔自言自语到,嘴角很难得地浮现出微笑。听说,去年匠仔去教授家里的时候教授的一大半藏书没经过整理就装在箱子里,叠放在一起,没办法让他尽情地看个痛快。虽然刚才学长说这个书库是重点,但是除了匠仔以外,真的还有别人能对教授的那些藏书产生纯粹的兴趣么?

  刚才只介绍了匠仔的仙人生活的一部分,其实这个人唯一的兴趣应该就是读书了。毕竟坊间是这样评价他的:“除了看书和喝酒以外,就从来没见过他在干别的事。”而且这家伙看书的品味还非常奇怪,总是看像是西尔维亚·普拉斯、约翰·贝利曼【注5】这种思想非常昏暗的(其实我也不是太懂)的诗人的原版诗集。顺便说一句,前者因为有假自杀癖而非常有名最后却真的自杀了,而后者是个深度酒精依存症患者,最终自杀身亡的生平也非常著名。光听听这些人的事迹就让我这种人觉得还是饶了我吧,宁愿逃得远远的,但是他们却非常符合白井教授的口味。

  【注5】这两个人都是美国自白派诗歌的代表性人物,美国自白派的诗人认为,有意义的经验是痛苦的经验,诗人必须痛苦才能深刻,痛苦是诗人个性和反思成熟的重要标志。痛苦给了自白派诗人生存最真切的体验和创作的灵感,同时也带给了他们毁灭性的灾难,以死来摆脱无法忍受的痛苦。文中提到的这两个人都有严重的酒精依存症,酗酒严重,多次在自己的诗歌里表达自杀倾向,最终都死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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