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问:“发生了什么事?”
女助手结巴着说:“病……病人……”
“病人怎么了?”
“病人……消失了!”
什么叫病人消失了?弗洛伊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站起来,女助手扶住他,害怕他因为惊恐而摔倒。费洛伊德看了看治疗室,没有发现肖珠。治疗室是封闭的,除了通往弗洛伊德的这间,没有任何出口,屋内也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看来,肖珠确实是消失了。弗洛伊德拿过女助手的注射器,仔细看了起来,问道:“你确信这里面装的是镇定剂吗?”
“是的,绝对没错。”
弗洛伊德久久地、久久地盯着注射器看,这个一直治疗臆想和幻觉的人,此刻,也产生了强烈的臆想和幻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能使东西消失的神奇药水?
本文由hrs0805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珠隐隐听见耳边有叫喊声,匆忙的脚步声,似乎乱成一片。她想睁开眼睛,但努力了几次,也没有睁开。这时候,她听见有人叫了一声:“瞧,这儿还有一位。”
她感觉有人把她抬起来,放在一个平而软的东西上,似乎被人抬着走。耳边又传来一句话:“看起来,还是个东方姑娘。”
肖珠睁开眼睛,这回她弄清楚了,她正被人用担架抬着,估计是要往医院里送。她判断了一下,自己刚被抬出一个会议厅一样的地方,她看了看那上面的字,是法文--现代俱乐部。已经到了巴黎?肖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代俱乐部,是萨特进行演讲的地方。在1945年10月,萨特的名声如日中天之时,萨特在现代俱乐部进行名为《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的演讲,人们蜂拥而至,听众如痴如狂,里面挤满了人,还有更多的人要往里挤,结果,有几名妇女被挤晕在地。
“啊,”肖珠想,“自己也加入了被挤晕者的行列?”
肖珠突然想起要被弗洛伊德打镇静剂的恐惧,一下坐了起来,大声叫着:“我不是被挤晕的,我是被吓晕的。”
“女士,请您躺好,”抬担架的人吓了一跳,“很抱歉,我们的现场管理不善,让尊贵的女士们受惊了。”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肖珠只好先躺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得对您进行全身检查。”说着,他们把他抬上了一辆救护车,由于战争刚刚结束,在德军占领过的巴黎,物资奇缺,救护车是用一辆旧的吉普改装而成的,外表笨拙,漆皮也掉了几块,不过车上的医护人员很出色,动作麻利,很快将三四个妇女安排妥当,放在在整洁的病床上,并进行常规检查。显然,这是战时训练的成果。
肖珠和另外三个法国妇女被安顿下来,那三个妇女显得伤得不轻,鼻青脸肿的,有一个妇女的胳膊也出了问题,看样子,应该是轻微骨折。这时,走进来一个圆头圆脑的胖子,再次向她们道歉。医生走了进来,对她们再次进行了详细检查。检查肖珠时,医生露出奇怪的表情。肖珠说:“我跟他们说了,我什么问题也没有,可他们不信。”
医生站起来,向胖子耸耸肩:“她很健康,没有受伤。”
楼道里传来轻柔的护士的声音:“萨特先生,她们都在这边。”
在众人的簇拥下,一个矮个子男人走了进来。胖子迎了上去,握了握矮个男人的手:“萨特先生,您好。”
肖珠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萨特吗?也许女孩子总是喜欢以貌取人,她一时难以把种种荣耀和光环,加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在肖珠的俗眼里,他戴着一副奇怪的圆眼镜,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大大的,倒是有神,但左眼斜视。所以,以萨特的个性,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同时对两个女人抛媚眼。
然而萨特的智慧是无与伦比的,外表对心灵没有任何伤害。
萨特的右后方站着一个女士,端庄娴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两只眼睛透着犀利的目光。萨特问了医生几句话,然后回头对女士说话,似乎是在开玩笑:“波伏瓦,这些女士都是轻伤,你就不要拿这个大做文章了。”
波伏瓦笑了笑,目光落在了肖珠脸上。很明显,肖珠典型的东方式脸庞吸引了她,很快,萨特的目光也定了肖珠脸上。肖珠有些不自然起来,她突然想起这两人著名的、奇怪的关系。他们是一生的情人,却从来不是夫妻。萨特刚刚认识波伏瓦时,就对她简述了他的性爱哲学,坦言自己有着与许多女人睡觉的渴望。他说自己的信条是“旅行、多配偶和透明化”。他告诉波伏瓦有两种性关系,-种是“必然的性爱”,另一种是“偶然的性爱”,后者无足轻重,被爱的对象处于“边缘”位置。但萨特对波伏瓦的爱是永久的、必然的,她处于“中心”而非“边缘”。萨特告诉波伏瓦,她当然也完全可以自由地贯彻同一原则,她可以有自己的“边缘性”伴侣,只要萨特永远得到她中心的、必然的爱。
萨特还说,无论男女都应该告诉对方自己在做什么,双方都必须显示“透明度”。而“透明度”的说法,正是知识分子谈论性爱关系时喜欢用的“公开化”的代名词,同样的论调,在托尔斯泰和罗素那里也提到过。
52书库推荐浏览: 心境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