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都隐去了身影。云层越来越厚,淅淅沥沥的,雨声渐大,雨季,在对这个城市做着最后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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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珠讲到这里的时候,大约是快讲到结尾的部分了,她的表情平和,与刚开始说到肖琛自杀时的悲戚与忧伤,已有很大不同。听她讲到夜空,我也抬头看一眼窗外,也是繁星满天。意外的是,随着我的一看,肖珠的平和一闪而过,她也看一看窗外,紧接着,似乎一阵恐惧袭来,她左看看右看看,又抓起手机看看,突然站起来,刷地拉上了窗帘。
坐回沙发时,我能看出,由于恐惧,她紧紧咬着牙齿,微微发颤。
我也看了看手机,零晨一点二十。虽然夜已深,我却没有一点倦意。我对肖珠说:“没事,你别害怕,这里很安全,小区的保安也很负责。”
肖珠点点头,问我:“表哥,你听出点什么了吗?”
“我正在想那些词语,变态,失控,阴暗,恶心……”
“不,”肖珠打断我的话,“我不是让你想那些词语,在第七天,何维基本上揭开了那些词语背后的谜题。可是在我们验证这些谜题的时候,遇到了真正的威胁,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我尽量保持着平静,“那么,还是让我听完以后,再一起分析吧。接下来的一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肖珠说:“第七天,其实就是昨天。你不是一直都奇怪,我为什么会一个人跑来找你吗?因为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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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第七天(1)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肖珠还在熟睡中。她突然被一阵叫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听见,何维在门外边敲门,边叫唤:“我想出来了,我想出来了。”
想当初,阿基米德接受皇帝的任务,判断皇冠是否由纯金所制,金匠是否偷工减料时,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泡在澡盆中才找到答案,一时兴奋起来,也是这样叫的:“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肖珠应了一声:“我马上出去!”
肖珠简单穿戴一下,开了门问何维:“你想出什么了?”
何维说:“其实,前半夜我就想出一部分,集体变态与失控,应该是类似于邪教一样的组织,给人们洗了脑,控制着人们的心灵。但阴暗和恶心,一直想不出是什么意思,刚才睁眼的一瞬间,我突然想到,我们昨天在北山,有数不清的苍蝇飞来飞去,昨天我们就想到,一定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在吸引着它们,找了半天没找着,我想,苍蝇围着山神庙乱飞的原因,与阴暗有关。”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懂。”肖珠还在揉着眼睛。
“你想想,苍蝇乱飞,却没有落脚的地方,这说明了什么?你知道,苍蝇对于恶心腐臭的东西,是非常敏感的。苍蝇乱飞,就说明附近一定有恶心腐臭的东西,它们闻到了味道,而没有落脚的地方,是因为苍蝇根本找不着那些东西。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哪种可能?”肖珠似乎还是不明白。
“已经很明白了,我爸爸的原话是,在阴暗的地方,在昏黄的灯光下,有最恶心的东西。这句话所指的地方,应该就是地下室。也就是说,苍蝇闻到了来自山神庙地下的味道。”
“也就是说,”肖珠终于听明白何维的话,“你爸爸所说的罪恶,发生在山神庙的地下室里?可是,山神庙怎么会有地下室啊?”
“我们必须再去一趟北山,有没有地下室,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我先去看看那本《必读书目》。”
肖珠钻进熟悉的书房,坐在电脑椅上,打开《必读书目》,在萨特之后,接下来是马尔库塞。如果按照出生时间,萨特应该在马尔库塞之后,但为什么马尔库塞却排在萨特之后呢?等看完之后,肖珠才明白,就他二人产生巨大影响的时间而言,马尔库塞要比萨特晚二十年。萨特在四十年代,马尔库塞则在六十年代。
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当中国正在闹文化大革命之时,西方青年也有揭竿而起的迹象,尽管在本质上有所不同,但对于革命的狂热,世界的反抗,如出一辙。人们甚至惊呼,在巴黎,几乎已酿成革命之势。
而被称为西方青年造反运动“精神领袖”的,就是这位马尔库塞。
他最重要的作品是《单向度的人》和《控制的新形式》。
马尔库塞以残酷的手段对待残酷的社会现实,他撕裂了所有蒙在人们身上的、散布在周围的有形的、无形的假相,让人们看到了快乐后面的悲伤,洁净后面的污浊,高雅后面的低俗,自由后面的控制。
谈到消费时,他说:当社会的富裕日益取决于不断的生产和消费无用的垃圾货、不实用的小玩意、故意制造的易损种品……作为个人,却不得不适应这些要求。于是,人,这种自以为高贵的物种,也随着那些东西,成为流水线上的一种产品。
人,好像什么也没有了,变成了全面的奴隶。人们所谓的自由,是自由选择主人的自由,却改变不了主人与奴隶的身份。主人是什么?主人就是奇怪的生产和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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