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错哩,他心里想。很好,建得很坚固,不过是最丑的维多利亚式房子。他心里承认这房子给人一种坚固和安全感。现在房内所有不方便的地方都拆除了,他想,玛丽娜或许两年到两年半间不会讨厌它。
就在这时门开了,意大利仆人领着邦翠太太走进来。
玛丽娜·格雷迷人地招呼着。“你不认识我先生是吗?杰逊,这是邦翠太太。”
邦翠太太感到好奇地瞧着杰逊·路德。起初她觉得他是她所见过的最丑的男人,不过现在倒觉得他和玛丽娜·格雷很相配。他有一对有趣的眼睛,几乎要比一般人来得凹陷,象一潭深邃的池水。脸庞的其余部分皱得不成比例,令人发噱,鼻子高突,再红一点的话就称得上是小丑的鼻子了。他也有个象小丑般大而悲伤的嘴巴。她不知道他只是此时脾气恶劣,还是看来就是那副样子。然而他说起话来却有意想不到的愉快,声音低沉和缓。
他说。“我要说,我和我太太都很欢迎你来这里。”
邦翠太太说。“我从旧的家搬出来后,这里就不再是我的家了,我曾庆幸把这房子卖掉呢,我日子过得挺舒适的,曾到世界各地旅行探望我的女儿和孙子们。”
杰逊·路德打断她的话:“告诉我一些这个愉快的村庄里的情形。”他递给她一杯茶。
“好喝的茶。”邦翠太太饮着香醇的饮料。
玛丽娜·格雷笑一笑,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杰逊·路德早已注意到她的手指突然间抖动了一两分钟,现在静下来。邦翠太太满脸羡慕地看着她。在一种冲动之下她说:“我真希望你会喜欢这里,你希望永远拥有这个地方吗?”
玛丽娜转过来惊讶地瞪大眼睛。“我希望一直住在这里,明年可能会在北非拍一部影片,不过这将是我的家,这太棒了,棒极了,终于有个家。”
“我明白,”邦翠太太说,同时她自己心里又想到:“我不相信你是那种可以安安稳稳住下来的人。”
她又迅速地偷偷地看了杰逊·路德一眼,这时门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来。“杰逊,巴特雷请你听电话。”她说。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让我替你介绍邦翠太太,”他说。“这是伊拉·杰林斯基,我的秘书。”
伊拉·杰林斯基大约三十五岁左右。她穿着一套合身的套装和一件花边衬衫,看来充满自信的样子。她留着一头短发,额头宽广,“他们说你以前往这里。”她对邦翠太太说。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邦翠太太说。“我丈夫过世后我就把它卖掉了,现已好几手。”
伊拉迅速地瞧了邦翠太太一眼。“哦,我听说过这里什么时候发生过谋杀案?”
“这里没有发生过谋杀案。”邦翠太太说。
“喔,快点。这故事我听过。邦翠太太,这里总是有故事可听,就在炉前的地毯是不是?就在这里?”杰林斯基小姐向壁炉那里点点头。
“没错。”邦翠太太说。“就是这个地方。”
“那这样说来是发生过谋杀案了?”
邦翠太太摇摇头。“凶杀案不发生在这里,那个被杀的女孩被移尸到这里,而且故布疑阵一番。她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可能你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她评论道,“你何时发现尸首的?”
“管家在早上时,”邦翠太太说,“端着早茶走进来。你知道,那时我们请了管家的。”
“我知道,”杰林斯基小姐说,“穿着沙沙响的棉布衣服。”
“我不记得是不是棉布衣服,”邦翠太太说,“也许穿着工作服也不一定。她冲进来告诉我说图书室有尸体,我叫醒我丈夫,我们一起下去看。”
“结果没错,”杰林斯基小姐说。“天啊,竟有这种事。”她突然转头看门口,然后转回来。“不要告诉格雷小姐,假如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我一个字也不提,”邦翠太太说,“事实上地似乎很喜欢这房子。”
“我希望这种情况会维持一两年。”伊拉·杰林斯基说。
“不会再长?”
“哦,我真怀疑。玛丽娜像有些人一样,总想找到他们真心渴望的东西。”杰林斯基小姐说。她塞下不只两三块三明治,那种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象要赶一班重要的火车。
邦翠太太觉得有些尴尬,然而,对于这种尴尬她并不太在意。
她吃下最后一块三明治,突然说:“唷,募捐马上要开始了。”邦翠太太听这么说,朝窗外望,那边果然热闹非凡。高士丁庄前的广场为了替约翰救护协会筹募基金而挤他人。这天阳光普照,可是造成如此轰动的原因是当地的居民想一睹这些“影剧人员”如何改变高土丁庄。即使连玛丽·梅德村最老的桑甫森先生也持着拐杖蹒珊地赶来看热闹。
大家都知道最后的压轴好戏是下午的余兴节目。只要多花一先令就可以进入房内,参观新的音乐厅、起居室、完全未开放过的饭厅,这些房间现在都由黑橡木和西班牙皮革装修起来,除参观室内外,还有其他的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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