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7世纪的巴洛克时期,意大利大师卢卡·焦尔达诺的作品使珠宝和镜子广为接受。它们被用来象征抹大拉对世俗虚荣的摒弃。而和虚荣相反,蜡烛和书代表了光和知识的重要性。而头骨(见图2)象征了死亡的必然性。加图2《悔过的抹大拉》在抹大拉题材的作品中,最受艺术家喜爱、最常出现的物品是一个瓶子。这个瓶子是她身份的象征,就算画面上有多位女性,人们也能很快分辨出谁是抹大拉。《马可福音》中写道当玛利亚·抹大拉和其他人一起来到耶稣的坟墓时,他们“买了香膏,要去膏耶稣的身体”.但绘画作品中的瓶子并不一定和这段描写有关系。它事实上来自基督教历史上最悲惨的一幕。在耶稣受难前不久,玛利亚在贝瑟尼的西门家为耶稣的头和脚涂油。加图1《在法利赛人西门家中》
尽管有这么多历史事实,尽管基督教创始时期的教义,罗马教会一直以来还是坚持“罪人”玛利亚·抹大拉不是为耶稣涂油的那个玛利亚。他们坚持说耶稣决不会让一个“罪人”涂油。然而福音书中共记载了两次不同的涂油礼。我将在适当的时候详细阐述这些事实,但现在我先要反驳罗马教会的说法。在《路加福音》中清楚地说明第一次涂油礼是由这位“罪人”在法利赛教徒西门家中实施的。
现在让我们说说耶稣在麻疯病人西门家受的第二次涂油礼。《约翰福音》非常清楚地说明第二次为耶稣涂油的女人和第一次是同一个人。法利赛教徒西门和麻疯病人西门是同一个人,但更重要的是“罪人”玛利亚和贝瑟尼的玛利亚也是同一个人。教皇格列高利一世(590-604)曾坚持这一点;画家和编年史作家对此深信不疑。最终,1910年出版的《天主教百科全书》承认了这一事实。
在艺术作品中,瓶子成为了抹大拉不变的标志。只要画中有她出现,画家就会让她拿着瓶子。它和抹大拉一起出现在十字架和坟墓旁,有时也会出现在她独自悔过的画面中,抹大拉和贝瑟尼的马大在一起时也会有它,而且它总是出现在耶稣受涂油礼的画面中。
玛利亚·抹大拉画像的固定主题有以下几种:在十字架下面(包括“将耶稣从十字架上解救下来”的场景)、在坟墓旁(包括“耶利米哀歌”、“耶稣复活”以及“复活后的耶稣和抹大拉相会图”)加图7《背负十字架的基督摔倒》和第一次涂油礼的场景(被归为“在西门家”一类)。一些非常简单的肖像画被归类为“玉瓶”系列和“在马大家的耶稣”系列。另一个画作众多的大系列就是和《圣经》中的事件无关的“悔过”系列。还有一些画作也不是取材于《圣经》,其中有“普罗旺斯的玛利亚·抹大拉”和“被天使包围着的抹大拉”,还有一些“玛利亚·抹大拉和耶稣”的假想作品。在以抹大拉为主题的作品中,有一些非固定模式的(往往是寓言式的),但我们基本上可以把这几千幅作品分为12个左右的主题。
直到1969年,玛利亚·抹大拉才最终被教会封为“圣徒”,她的纪念日是7月22日。实际上从8世纪开始,一些西方国家的信徒就开始庆祝这个纪念日了,仅在英格兰就有187个古代教堂庆祝.然而直到20世纪晚期,她的地位才被正式承认。但是《罗马弥撒经书》(决定拉丁礼日期的经书)仍然拒绝承认玛利亚·抹大拉和贝瑟尼的玛利亚是同一个人。
教会之所以在1969年承认抹大拉的地位,是因为假定她已经悔过了。“悔过”这一说法已经流传了很长时间。显然她是在后悔曾经当过妓女,但《圣经》中的所有文字都没有提到过她曾经是个妓女。这就让我们回到了早前提出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教会决定贬低抹大拉?她在耶稣生活中所占据的地位显然让教会人士非常不安。我们马上就会明白,他们不安的惟一原因就是教会已经被设计成了一个单身男性的特权机构。因此,抹大拉的存在就会威胁到这个已经偏离了创始期原始教义的基督教。
耶稣从抹大拉身上赶出七个鬼
为了证实他们对抹大拉的诋毁,让她“悔过”的形象深入人心,教会把她和《圣经》中的另一名毫不相干的女子联系起来。在“罪人”抹大拉和圣母的陪伴者抹大拉之间,必须安排一个合理的转变过程。对此惟一可让信徒们接受的办法就是让耶稣原谅她所谓的不体面的罪行。怀着这个目的,他们在《圣经》中找到一个无名女子,耶稣的确原谅了她放荡的行为。教会从此把抹大拉和这名女子划上了等号。在《约翰福音》中,这名女子犯了行淫罪,但耶稣没有责怪她,反而吩咐她“走吧,你无罪了。”玛利亚·抹大拉和这名女子根本毫无关系,但教会把故事编得天衣无缝,他们宣称曾犯有行淫罪的抹大拉最后悔过了。
在《路加福音》中,这名女子和抹大拉的关系被进一步确定了。它写到一名有罪的女子在法赛利教徒西门的家里为耶稣的足涂油。耶稣对她说:“你的罪赫免了。”但我们已经知道《约翰福音》清楚地说明贝瑟尼的抹大拉和第一次施涂油礼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因此,为了捏造玛利亚·抹大拉“悔过”的说法,教会不得不承认玛利亚·抹大拉就是贝瑟尼的玛利亚。最荒谬的是,尽管在《约翰福音》里说得清清楚楚,主教们还是在其他情况下竭力否认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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