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一个血红印章,常洛从此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依然有一光年。
常洛一直以为那天撞到夏花只是个意外,只是因为她喝醉了。直到夏花死后,他才明白,那次根本就是夏花刻意求死。是她自己向汽车撞来,一如她后来纵身跳下大厦。夏花始终爱着那个常洛未曾谋面的男子,他占据了她整个青春和生命,留给她一段甜蜜的回忆和一艘名叫Summer Flower的美丽游轮。只是,越是甜蜜就越是伤人。伤口痛到无法忍受,她就选择彻底远离。而她和常洛的短暂爱情,如同夏天的花朵,在秋天来临的时候就无可挽留地枯萎。
夏花走了,Summer Flower还在。于是常洛就成为那艘美丽如幽灵般的游轮的新主人。
第十一章 Summer Flower(1)
颜姝并没有想到,这次堇央之行会成为她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恐怖经历之一。
初到堇央,她的心情还一派明媚。她提着鞋子,赤脚踩在细细的沙滩上,脚心痒痒的。阳光像母亲粗糙的手掌,抚摸着烫烫的脸颊。这时的海水是纯正的蓝色,穿比基尼的女孩在沙滩上追逐嬉戏,赤裸古铜色上身的男子在海里冲浪。白色的船帆星星点点。
“真是漂亮啊!”颜姝快乐得手舞足蹈,时忽然觉得头顶有些异样。这是久经训练的人,遭到突然袭击时的本能感觉。
颜姝立刻脚下一错,侧身闪开。同时从腰间拔出枪,凌空射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潇洒利落。只听轻微地一响,一个椰子在半空中绽开。然后沉沉地坠到地上,汩汩冒水。
常洛微微惊讶看着她,“一个椰子落下来而已,颜队长也太夸张了吧!”
颜姝赶紧收起抢,心虚地左右观望,“我怎么知道椰子会突然掉下来啊?幸好我用的是消声手枪。”等确定没有人发现后,她心里的石头落地,立刻对依然玩的兴高采烈的游客痛心疾首起来,“这些人也太没警觉性了!我要是一恐怖分子他们现在早魂飞魄散了!”
常洛淡淡说,“在堇央,随时会有椰子砸在头上。你多被砸几回就习惯了。放松点,颜队长。”
颜姝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小声嘀咕,“干嘛老叫我颜队长……哎哟!”突然头顶一痛,一个熟透的椰子结结实实地砸在头上。常洛听见身后异响,回头看见,忍俊不禁。
这时,颜姝都依然沉浸在灿烂阳光和阵阵椰风中,心情愉快。
直到走在前面的常洛突然停了下来。
颜姝催促说,“快走吧!这海滩可真大。敦煌旅游公司的人真能确定Summer Flower停泊在这片海滩上吗?”
常洛说,“可以确定。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
颜姝急忙抬头,发现他们已经沿着海滩,走到了一个小半岛的尖端。这里栽种着成片的椰树林,海风穿透过来,显得特别阴凉。椰林深处,隐隐露出一艘船的尾部。可以看出线条流畅。“但那是一艘灰色的船啊?”颜姝怀疑地打量说。
常洛不回答,径自走过去。用手触摸船身,研究了半天,忽然把衬衣脱下来。颜姝的脸不禁红了,嚷起来,“常洛,你想干嘛啊?”
常洛跑到海边,把衬衣在海水里浸湿,当作抹布,使劲擦拭船身。
颜姝目瞪口呆,“我的天!这抹布也太奢侈了,够我半月工资了吧?”
常洛卖力地擦拭,神情复杂而专注。慢慢地,宝石蓝的船身随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延展开来。一手漂亮的手写体“Summer Flower”也随之显露。
颜姝惊叹说,“果然是Summer Flower啊!”
常洛几乎在同时低低说,“果然是蓝色的啊!”
颜姝两眼冒出兴奋的光,“我们赶紧上去看看吧!”经过常洛身边时,她忽然看见他赤裸的脖子上,挂着一根黑色的绳子,绳子上悬着一个银白色的小圈——那是一枚戒指。颜姝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如果她没看错,那应该是一枚白银戒指。可以随便把上千元衬衣当抹布的人,怎么会如此珍重地把一枚廉价的银戒指随身携带呢?
常洛若无其事地把又湿又脏的衬衣穿上,当先走上Summer Flower。
因为经年没有人打理,Summer Flower的甲板、舱壁都积满灰尘。灰尘被风雨凝固,踩上去连脚印都不明显。但分为四层的船舱还是可以看出蔚蓝的底色。
刚才沙滩上热浪逼人,但一登上船就忽然阴凉下来。仿佛走入隔绝的另一个世界。
颜姝起先毫无觉察,蹲下来专心擦拭一小块舱壁,“这艘船重新油漆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蓝色颜料也有些年头了!”
常洛一直沿着船舱往深处走,走到那端的楼梯时说,“我们到上面去看看吧。”
直到这时,颜姝才忽然发现他影子浅淡,这说明太阳应是被浮云遮蔽。然而她抬起头,却分明看见太阳在远处沙滩上明晃晃地悬着!一如刚才。但这艘船却仿佛被罩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匣里,隔绝了那一方的阳光和空气,暧昧不明地飘浮着冷幽幽的光线。宛如另一时空的幽冥世界。她突然有点心慌,不由叫了声,“常洛!”
不知是因为昏暗还是其他原因,常洛扭过来的脸显得光线暧昧神色陌生,“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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