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你见过古之优了?她怎么说?”
古之优说,惟有两种情况发生才能结束这局面:要么凌榛榛忘记常洛,要么凌榛榛死去。
颜姝仰天长叹,这叫什么狗屁办法?她想了想,“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再次找到那个越南女人。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
据他们目前了解到的资料显示,古之优是个法越混血儿。她并不是具有专业资格的催眠医师,而只是河内一个富孀,和美洲、欧洲和中国大陆的心理学界、民间巫术流派都来往密切。但古之优行踪诡谲,他们的追踪似乎总是晚她一步。
事情在继续恶化,春节前后,田家杰的脸也开始模糊了。这个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男人,竟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哭得一塌糊涂。人命关天,谁能潇洒?
颜姝束手无策,既查不到古之优的踪迹。又不敢再用照片等去唤回凌榛榛的记忆。那样只怕会使田家杰消失得更快。从前面几个人的情况看,凌榛榛遗忘一个人,正常时间是三个月左右。但邹兰和徐婉分别在两个月和半个月左右,就被彻底遗忘了。凌榛榛的头脑里,仿佛被写入了一种程序。一旦被中断,反而会变本加厉。
“老大,不好了!田家杰不见了!”小蒋飞快地跑来跟颜姝报告。
颜姝吃了一惊,“怎么可能这么快?凌榛榛又摔跤了吗?”
小蒋说,“没有啊,她好好在房间里看书呢。”
颜姝快步跑去,“去看看。”
田家杰的房间里的确没有人,但也没有那种人体消失后摆放异常的衣服。
颜姝想了想,“赶快搜查一下别墅,封锁通道!”
这时,蓦地响起的女人惊叫声在别墅里回荡。
颜姝叫道,“是凌榛榛出事了!”
一脚踢开门,田家杰正把凌榛榛按在地上,用力地掐她的脖子。他业已重影浓重的脸孔上,仍然清晰地透露出凶狠的疯狂表情,真是要置凌榛榛于死地!凌榛榛痛苦地试图掰开田家杰的手,终究还是无力。渐渐脸色铁青,眼睛直直瞪向上空,已不再叫喊,也不再挣扎。
颜姝拔出枪对准田家杰叫道,“立刻住手,双手抱头,到墙边蹲下!”
田家杰见颜姝他们进来,不但没停手,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常洛猛地冲进来,一记下勾拳把田家杰打得撞在墙上。然后扶起凌榛榛,焦虑地轻拍她脸颊,“榛榛,榛榛,你醒醒!”
颜姝收起枪过来看了一眼,安慰常洛说,“她没事的。”一脚把试图爬起来的田家杰踢翻,吩咐小蒋,“把他带回去,看严点儿!”
田家杰绝望地大叫道:“你打我?你疯了吗!我都听到了,要是她不死,我们就都得死!”
凌榛榛干咳几声,悠悠醒过来,眼泪从眼角里渗透出来,神色无助而苦楚,“是我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我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的怪物了吗?”
常洛紧紧拥着凌榛榛纤弱的身体,心里最脆弱的一层什么被不知不觉捅开,某种酸酸的液体溢满心间。常洛柔声说,“榛榛怎么会是怪物呢?别听他瞎说!只要有我在这里,就没人能伤害你。”
也许是还没有缓过神来,凌榛榛呆呆看着常洛,并没有挣扎。
颜姝忽然觉得气闷,又重重地踢了一脚田家杰解气。
田家杰“嗷”地一声惨叫,复杂而怨恨地看着颜姝。
随着春天的来临,田家杰的身体越来越飘忽轻淡了。他的消失似乎已是迟早的事。
凌榛榛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坐着看书,走着路,下楼梯,常常都会无缘无故地晕倒。醒来后会有种头脑快要爆裂的极度疼痛感。章医生说,这可能与她脑中的那个奇特阴影,对宿主的反噬作用有关。
颜姝看着这一切缓慢而无可避免地推进,却无能为力。古之优的踪迹依然没有查到。
第十五章 不如笑着忘却(2)
颜姝送给常洛的小金毛猎犬,仍然被取名叫便士。它的身体迅速长大,三个多月,正是最贪玩的时候,天天摇尾巴,逮什么都一通乱啃。看见陌生人,还奶声奶气地“汪汪”直叫,以尽自己的职责。它的长相和性格就像当年的便士一样。但却绝不是当年的那一只了。过去的岁月再也不会回来。
哪家在放歌碟,清越的女声穿透天空,“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
榛榛是如此爱他,宁愿忘记整个世界,也不愿忘记他。他看见她的眼神,明白她依然爱他。可是那爱里有伤痕,如一道伤心灭顶的鸿沟,是他们两个人都无法面对的残酷。
常洛摸了摸便士的长耳朵,站起身来开始刷牙。
还没到三十,头顶已经零星冒出白头发。目光里的忧郁仿佛浓重得化不开。在别人看来,是一个英俊成熟的有为青年。可他知道,自己的心已萧条。
突然,他的手一抖,漱口杯和牙刷一起掉在地上。嘴上沾满白色的泡沫,呆呆出神。
小狗又开始“汪汪”叫起来。颜姝爽朗的声音随即响起来,“是我。刚出差回来,来看看你和便士。”她变瘦了,虽然劳碌,但精神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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