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什么时间来?”
福尔摩斯说:“我向你透露过我的客户的性别了吗?”
我也用福尔摩斯的方法跟他逗着说:“没有,可这屋里已经充满劣质烟丝的烟
雾了。要是来访的是女士,你是只抽香烟的。”
福尔摩斯缓慢而讥讽地拍了几下巴掌。
“好极啦,华生!你的长时间睡眠并没使你智力迟钝。其实我们等的是个叫西
瑞尔·伦道夫的男士。我想请你就他的名片评论几句。”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我认真看了看。
名片长四英寸,宽三英寸,上面只写着“西瑞尔·伦道夫先生”,地址在亥姆
斯蒂德街。
看了一分钟后,我说:“它比上流社会里一般的名片稍大些。”
福尔摩斯点点头,把他的放大镜递给我,让我把名片翻个个儿。背面是一行书
写工整的钢笔字:“明天上午差一刻10点就一件紧急之事专程前往拜访。”我见名
片的一角有一滴墨水渍或脏印,便说:“我猜这个人大概是画家。”
“为什么?”福尔摩斯问。
我答道:“画画的都怪兮兮的,所以名片尺寸大,一个角还粘上了一点油画颜
料。”
这回福尔摩斯没给我掌声,他说:“你的想法虽不正确,但挺有意思。我认为
伦道夫先生是个演员或是歌舞杂耍剧院里的表演者。”
我问:“果真如此,他为什么不在名片上写明?”
福尔摩斯和善地笑道:“可能他有两套名片:一套是给圈内人的,一套是为社
交准备的。他的名片比一般的大既可表明他是画画的,也可表明他是演员。”
我禁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认为他是后者而不是前者呢?”
他说:“因为这个污点不是油画颜料,而是舞台用的油彩。”
我问:“你做了分析?”
他笑道:“没必要,从它的味道和形状上我就知道。伦道夫先生除了演戏,还
受过较好的教育,因为他的名片用纸质地不错泻的字也有文采。”
我又问:“还有什么名堂?”
福尔摩斯说:“再有就是他今天还有其他约会;可能刚在美国住过一阵儿,此
外就没什么了,医生。他要是给我写的是一封信,我就能了解得更多。”
我没再问他怎么能从一句话里得到这么多的信息,因为我知道他会主动替我指
点迷津的。
“先说第一条,即今天上午他还有其他若干约会。一个人若不是时间安排得很
紧,他会在正点来,而不是差一刻十点。第二条是他最近曾在美国小住过。华生,
你肯定注意到了他这行字写得非常流畅,这是用美国的自动钢笔写的,是美国一项
新发明,还想让我指出更多的证明吗?”
我还想往下听,便问:“他会不会是个美国人?”
福尔摩斯说:“有可能,但从他的措词中我表示怀疑。美国人一般不说‘紧急
之事’,而爱说‘重要的’或‘紧迫的’。‘紧急之事’是典型的英国用法,我亲
爱的华生。”
有人按门铃,接着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我朋友朝怀表瞟了一眼,说:“来得真
准时,华生,此人身高6 英尺,体重170 磅左右。只要细心观察,脚步能说明许多
问题。”
他说罢便起身去迎接客人。
伦道夫先生进来后,我见他果然只比六英尺低一点,身材匀称,穿一身灰色便
服,显得干净利索。他头发已灰白,连鬓胡修饰得很整齐。此人长着一张生动的脸,
但神情忧虑重重。
“福尔摩斯先生,你这么快就答应见我,我十分高兴。我想你是歇洛克·福尔
摩斯吧?”
我朋友握住他的手,答道:“没错。这位是我的朋友兼同事华生医生,在他面
前你可以畅所欲言。请坐,这把椅子还算舒服。”
落座后,伦道夫先生显然想立即道出他来访的目的。
“福尔摩斯先生,你肯定对我一点也不了解,所以……”
福尔摩斯打断他说:“并非如此,伦道夫先生,我从你的名片中推断出,你是
搞戏剧的,是个很忙很守时的人,在美国曾呆过一段时间。既然我们已见面,我又
知道了你是魔术师,而且在美国呆的地方是新英格兰地区。”
我们的客人一怔,说:“哦,我给你的名片没有写职业,你肯定是看过我的表
演。著名大侦探能在百忙之中观看一个变戏法的表演,我真是受宠若惊。”
福尔摩斯笑笑,纠正他说:“很遗憾,先生,我从来没看过你的表演,而且我
孤陋寡闻,过去也没听说过你。”
伦道夫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得像个观众,而不像魔术师。“那么你是怎么……”
福尔摩斯先把他从名片做出的推断说出来,接着又说:“我和你握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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