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高尔夫球,福尔摩斯从衣橱上面把挂着的那件夹克取下来。
他掏出放大镜,认真审视着花呢夹克左边袖子上的锯齿状枪洞,还对着烧焦了
的边缘闻了闻。然后他点点头,把衣服又挂在钩子上。
“子弹确实是在近距离发射的。”他又低头望了一眼布里莫尔缠着绷带的手臂
和上面已发干的血迹。
“你的确走运,布里莫尔先生,正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这位神秘的凶手真想打
死你的话,你就算是走运了。”
福尔摩斯锐利的目光从布里莫尔受伤的胳膊又转移到他苍白的脸上。
“我敢肯定他想要我的命。”
“他开了几枪?”
“一枪。”
“你知道为什么只开了一枪吗?我认为任何真想杀人的人都是使用自动步枪的。”
“这我可没想过。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许他以为一枪就能结果我的性命,或
者认为我会反击。我当时还真那么想来着,后来看见他用枪口对着我才没动手。也
许我当时朝他做出了扑上去的动作也未可知。”
我感到此时也该插一两句话了,自从福尔摩斯粗鲁地打断我关于枪击现场的问
题后,我还一言没发呢。
“也许是那个人害怕被发现,他看到已经伤了你的手臂后,害怕你认出他来。
这证明此人可能认识你。”
福尔摩斯宽容地笑笑。“能证明的事多着呢,华生。最明显的就是,不管是谁
开的枪,他都不想打到要害的位置。但布里莫尔先生却不这么认为。我想我们该去
看看枪击地点了。”
他刚朝门的方向转过身,我说:“请再等一分钟。阿尔弗雷德,你应该先告诉
我们一下警方对此事是怎么看的。他们有没有在全面搜索这一地区,寻找凶犯?他
们有没有对你说,觉得凶犯可能是俱乐部内部的人,就像我认为的那样?”
布里莫尔正准备尾随着福尔摩斯走出办公室,这时又冲我掉回头来。他虽面容
苍白,我仍能看出他有些尴尬。
“我们还没有通知警方呢,华生医生。我希望这事由歇洛克·福尔摩斯来处理,
而且我已说服了事发时在俱乐部里的几个会员,从布来克希斯高尔夫球俱乐部的利
益出发,这样做是最佳选择。谁也不想让有关俱乐部耸人听闻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我更不愿意那样。”
我认为我应该表示一下我的态度。“这样做虽为集体着想,却有失明智。谁也
比不上我崇拜我同事的能力,但警方的人力是独一无二的。类似这样的暴力犯罪,
他们可以派来一班人马。他们还拥有犯罪团伙的档案记录,知道这一地区谁曾犯过
罪,甚至掌握谁能搞到枪的情况,你对自己的安全过分谨慎了,我强烈要求你——”
“这位先生一心想依赖我们卑微的服务,把命运交到我们手里,你就不该泼人
家的冷水华生。警方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记录我的一些小成绩时,不也写
下了他们犯的错误么?令我吃惊的是,你竟然对他们的效率还如此充满信心。”
我深叹一口气。“福尔摩斯,你既然这么说,我就不怕得罪你了。你有时过于
自信,简直到了傲慢的地步。两个礼拜前你还对我说布里莫尔先生不会有人身危险,
今天他却险些丧命。现在可不是让个人虚荣心干预冷静判断的时候。我认为应立即
报警,不能耽搁。你尽可以继续你的独立调查,但——”
“很好,华生,你说出了你的看法。虽然有些逻辑,但我不能同意。让我们由
受害者做决策吧。布里莫尔先生,鉴于我朋友的建议,你是否想重新考虑一下,把
警方的力量调遣过来?”
布里莫尔轮番看着我们俩的脸,说:“不行。我已跟会员们达成共识,不报警,
我要恪守这个协议。虽然华生说你低估了危险,我仍十分信任你,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笑笑,是那种“我早就知道是什么结果”的讨厌的笑容。接着他说:
“那我们就抓紧时间检查出事地点吧。”
他倔傲地朝大门方向转过身,手臂一挥,示意布里莫尔在前方带路。
我们在俱乐部里沿着布里莫尔几小时前曾走过的路走去。穿过走廊时我们从厨
房门口路过。我见厨子马歇尔·勒布朗望着我们走了过去。他阴沉着脸,充满敌意。
餐厅里已无人,所以他的活可能已干完了;我猜想他仍呆在厨房里,就是想看看福
尔摩斯接手这个案子后会有何进展。毋庸讳言,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得找他谈话。
屋外一片阴云,低云在一弯新月前迅速掠过。我本来以为确定一下事发的确切
地点就行了,没料到福尔摩斯突然拿出一盏牛眼灯,灯柱将紫杉树照得雪亮。黑暗
之中骤然出现光亮令人眼前为之一震。出事的地点十分狭窄,后面是高大的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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