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一惊:“你……你是说不想帮我?”
福尔摩斯答道:“恰恰相反,今天晚上我就去看你的演出,查查看我们的迷惑
是不是大惊小怪。你一定要表演戒指节目!”
伦道夫欣喜若狂:“福尔摩斯先生,请一定到票房去,我给你留张票,上面写
上你的名字。”
我暗示性地咳嗽一声,于是魔术师又说:“我留两张票吧,你的同事愿意的话
也可以去。”
魔术师离开后,福尔摩斯问我:“华生,你对此事怎么看?”
我说:“他好像隐瞒了一些事情没说。”
福尔摩斯说:“说得对,要是你把温德拉什夫人的钻石戒指弄丢了,你难道不
着急吗?”
我答道:“伦道夫也好像很担忧。”
福尔摩斯令我吃惊地说:“华生,‘好像’一词你用得太准确了,他只是好像
很担忧。可此人是个演员,他表面显得着急,但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福尔摩斯的疑心出乎我的预料。我说:“你不会认为伦道夫自己偷走了戒指吧?
要真是那样,他会来找私家侦探吗?”
我朋友说:“华生,你的话表面上看有道理。但此事有些地方让我感到蹊跷。
比如温德拉什夫人为什么不报警,非声称要打官司?如果那枚戒指真的那样价值连
城,这么有身份的一名妇人这会儿早就让伦敦警察厅一半的人出动了。看来我们所
要了解的情况远不止这些。我亲爱的同事,你离书架近,请把剪贴簿递给我,它夹
在那本红皮的书和报纸剪报册之间。”
我把剪贴簿递给我朋友,他一页页翻起来。一分多钟后,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一幅钻石戒指的绘画,比真货大许多倍。他用手指着画,锐利的目光落到下面的
文字上。
“华生,温德拉什的戒指可是名声不小啊!它多次被偷,并多次用赎金赎回。
它价值25万英镑,但两天前重新丢失后居然没有闹得满城风雨?看来此事比我事先
想象的有意思得多。”
我准备起身去书店时,福尔摩斯把烟卷丢进壁炉里,从土耳其拖鞋里取出烟丝
塞人一个老掉牙的烟斗。
他说:“华生,你回来的路上到卖烟草的那儿去一趟,他们答应今天为我配好
苏格兰烟草。”
魔术师讲了他的不寻常的经历后,我脑子里买书的欲念荡然无存。然而福尔摩
斯却什么都忘不了。当然,我对温德拉什夫人是否真丢了戒指很感兴趣,特别企盼
着福尔摩斯早点破案。但更令我兴奋的是晚上去剧院看表演。
我在烟草行里(此时去书店已降到次要地位)见到墙上挂着一幅漂亮的海报。
上写“马斯凯尼剧院——英国魔术之家”几个字。还有大名鼎鼎的戴维·代文特的
画像。其实每一个成人的内心深处还都隐藏着儿时的记忆。我记得我叔叔每年圣诞
节都给我变戏法,手绢一抖就能变出一大堆糖果。后来我在一家书店里发现了霍夫
曼的《现代魔术》。当然儿时幼稚的想当魔术师的憧憬后来让位于其他职业Z 如科
学和军事。但当我望着那张色彩艳丽的海报时,我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童心从未泯灭
过。我几乎再次体验到了从前去看马戏或哑剧表演之前激动不已的兴奋心情。
回到住所后,我见我的朋友正埋头研究着一大堆剪贴簿。卷宗和画册,他盘腿
坐在小地毯上,抽着水烟,那是一个东方君主送他的礼物,他对福尔摩斯感激涕零,
因为大侦探既救了他的命,也保住了他的君主宝座。除了这支异国情调的烟斗,君
主还送了他一些特殊的烟草,但令我欣慰的是,那些烟草已经抽完,福尔摩斯又抽
起了普通烟丝。
我朋友可不为特殊烟草被消耗完而高兴,他说:“华生,那种烟丝是我抽过的
最强烈的。但愿哪一天那个君主还会找我来帮忙。”
他用烟袋指着散得到处都是的文件和剪报说:“你瞧,华生,我并没闲着。我
把所有关于变戏法、魔术和巫术方面的资料都搬出来了。这几年关于魔术师的事件
不少,报界认为他们的事很有卖点。这些‘故事’——我是经过考虑才用这个词的,
因为它们的确有水分,这些故事都是无事生非,都是当事人想借机出名,这是它们
的共同点。比如这样的标题:《在变死亡节目时魔术师饮弹》《印第安人绳索的真
相》。但愿这位伦道夫朋友找我们来不是为了要搞自我推销。”
我说:“伦道夫好像不想声张此事。”
福尔摩斯答道:“‘好像是’,华生,‘好像是’。他要是真想利用我推销自
己,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瞥了一眼一张剪报,问:“我问你,福尔摩斯,印第安人绳索一事你怎么看?”
歇洛克·福尔摩斯没答话,而是转脸对着我,两眼露出凶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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