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破旧衣服的人,好像是个球童,但我目光紧盯着前面的布里莫尔,没太留意他。
我跟着瓦顿和阿尔弗雷德来到更衣棚后面的一个小窄道上,另一边是个很大的帐篷,
可能就是运动员用餐的地方。
后来发生的事情迅雷不及掩耳,好一阵儿我才缓过劲来。我身旁那个人焦急地
小声说:“华生,快点拿出枪!快!”我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我刚把左轮手枪递到福尔摩斯手里,就见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也从上衣口袋里掏
出一把枪。在他前面走的瓦顿什么也没有察觉,离他只有5 步远,正准备越过帐篷
的绳索,布里莫尔便把枪口对准了他。我当时肯定大喊了一声,但喊的什么至今我
也记不起来。我想可能是要警告瓦顿,另外让福尔摩斯开枪保护无辜的高尔夫球大
师。紧接着在那条小窄道上发生的一切我却记忆犹新:布里莫尔扣动了扳机,福尔
摩斯却没动手中的枪。
然而却没听到震耳欲聋的枪声,也没见瓦顿扑通倒地。布里莫尔一次、两次,
一连三次地扣动扳机,然后发呆地盯住手中的手枪。接着他身后传出福尔摩斯的声
音,像枪声一样清脆响亮。
“你最好把手中的枪交给华生医生。它对你已没什么用了。枪里的子弹在这儿
呢。”
福尔摩斯张开左手,布里莫尔打算射击瓦顿的几发子弹就握在他手心里。我们
前方的瓦顿此时已惊吓得呆在了原地。
“而且,”福尔摩斯又说,“我手里的手枪可是子弹在膛,我劝你不要铤而走
险,吃颗子弹。”
布里莫尔没有逃跑的意思。他垂头丧气,肩膀也耷拉下来。福尔摩斯事先已安
排好两名警察等在一处,我们便领着布里莫尔朝警察走去。履行完必要的逮捕手续
后,警察将他推进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里,开走了。
哈里‘瓦顿仍不敢相信他竟从死亡的魔爪中侥幸逃脱出来,他匆匆吃了一块三
明治,便按预定的2 点40分返回到一号发球区。围看1896年公开赛最后一轮的观众
人山人海。他们当中没人知道就在一个小时前发生的这富于戏剧性的一幕。
我们又乘包厢返回伦敦。案子已结,福尔摩斯颇为得意地望着摆在身旁的晚餐,
掏出烟斗,将两腿放松地朝前伸开。
“我打算在南下的途中大睡一觉。”
“先别睡!”我说,“我还没把事情弄明白呢。我知道你下午扮成球重溜进更
衣室里把布里莫尔手枪里的子弹撤了出来。但我不懂的是,你怎么知道布里莫尔就
是此事的元凶呢?他既然本人就是凶手,干吗还要找我们调查此案?”
“大概是傲慢,华生。虽然你过去对我的描写有点神乎其神,布里莫尔却觉得
他比我们智高一筹。他显然认为你对我的描写太夸张了。”
“反正他毕竟把我蒙了,”我痛苦地说,“他要想行凶,干吗找我们呢?”
“因为他太自以为是,又有点失去理智。他要是杀人,警察肯定会出现。他觉
得既然请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帮忙,他初期做的那些案子就不会让人怀疑到他身上。
毫无疑问,他自信我绝对看不穿他的伎俩。但他的疯劲是你看出来的,华生。因你
会打高尔夫球,见过他打球时表现出的痴迷。”
“可我以为他只是对体育痴迷而已,没想到他竟到了危险的地步。”
“这一点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凡挡他道的人都得灭亡,所
以乔治·杰克逊才从三威治的巡回赛上消失了。我听说了那件事后才认识到对布里
莫尔的痴迷不能等闲视之,他已对别人的生命构成了威胁。我曾猜出布来克希斯的
开枪事件是伪造的,但当时没想到他会把枪口对准别人。”
“你说从一开始就对布里莫尔表示怀疑,这我实在不理解。”
“他第一天早上找到我们时,陈述的所有事实和证据都围绕着他一个人,因而
他是唯一的证人。他说那些匿名信都是通过邮局寄的,但罗斯女士却说是有人送来
的,可谁也没见过是谁。而且如果照他说的那些信引起他的不安,他就不会把它们
都毁掉了。所以整个事件都是当事人一手制造的。”
福尔摩斯说罢便慢条斯理、悠哉游哉地把烟丝填人烟斗。很显然,回答我的问
题对他来说是种享受。
“你一开始是怎么想的?”
福尔摩斯沉吟一下,望着窗外的落日余晖,说:“我觉得事情并非像布里莫尔
向我们描绘的那样,等次日走访了布来克希斯俱乐部后,更使我坚信了这一观点。”
“就是你化装成球童要我的那次?”
“没错。”
接着他又用柔软的苏格兰口音把那天说过的话模仿了一句。
“我记得当时我对你说过,华生,观察球场上的布里莫尔对我帮助很大,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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