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我家!”玛丽亚喝道。
“就用这种态度待客吗?”一个家伙逼上前去,动手撕她的衣服,“你应该穿寡妇的衣服,而不是身上的这套。”
“畜生!”
炉子上一壶水正沸腾着,玛丽亚拎起水壶,向那家伙的脸上泼去。
“妈呀!”他痛得鬼哭狼嚎,拔出枪对她射击。
她还未倒地,就已气绝身亡。
那队长吼道:“蠢货!对娘们应该是玩过了再杀。走吧,我们该回去向唐·维托复命了。”
半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唐·维托的庄园。
“我们已经悉心关照了那对夫妻。”队长报告说。
“那小崽子呢?”
队长惊诧地看着唐·维托,“你可只字未提他们有个儿子呀。”
“妈的!我说过要你们关照他全家。”
“可他只是个小孩呀,唐·维托。”
“小孩会长成男人,是男人就会复仇。杀了他!”
“遵命。”
两名打手骑马重新向马丁尼的农庄驰去。
伊沃处于极度惊骇之中。他亲眼目睹双亲被害,现在孤苦伶仃,走投无路,哭诉无门。突然他想起可以投奔一个人:努恩乔·马丁尼,他父亲的兄弟,现在住在巴勒莫。伊沃明白事不宜迟,唐·维托的人还会回来杀害他的,他纳闷这帮家伙刚才怎么没有这么做。这男孩在背囊里塞了一些食物,往肩上一搭,急忙离开了农庄。
伊沃走上了出村的泥土小路,脚不停步地赶路。每当听到身后有车马的动静,他就离开小路,躲进树丛里。
一小时后,他发现了一队骑马沿小路追捕他的打手。伊沃躲藏起来,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这帮家伙走得无影无踪了,才继续赶路。夜里,他睡在果园里,靠树上的果实和田里的蔬菜充饥。他走了三天三夜,等确信已摆脱唐·维托的追捕了,他才走近一个有加油站的村庄。一小时后,他坐上了一辆驶往巴勒莫的货车。
伊沃在午夜时分抵达他叔叔的宅院。努恩乔·马丁尼住在城郊一所繁华府第里,宅前有一个宽敞的露台和柱廊,还有一片庭院。伊沃敲打前门,里面半天没有动静,随后一个深沉的嗓音传了出来,“见鬼,是谁呀?”
“我是伊沃,努恩乔叔叔。”
一会儿功夫,努恩乔·马丁尼打开了门。伊沃的叔叔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长着高高的鼻梁和飘逸的白发。他身穿睡衣,惊讶地看着这孩子。“伊沃!深更半夜你来这儿干什么?你父母呢?”
“他们死了。”伊沃泣不成声。
“死了?进来,进来。”
伊沃步履踉跄地进了宅院。
“真是晴天霹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故?”
伊沃摇着头,“唐·维托杀害了他们。”
“杀害?为了什么?”
“我爹没肯租他的田。”
“喔——”
“他为什么要杀害他们?他们从未得罪过他呀。”
“这不是个人之间的恩怨。”努恩乔说。
伊沃瞪大了眼看着他,“不是个人恩怨?我听不懂。”
“唐·维托可以说是无人不晓,他大名鼎鼎,是一个豪绅——一位有权有势、令人敬畏的人物。如果他容忍你父亲蔑视他,别人就会仿效你父亲,他的权势就会失掉。这件事谁也无能为力。”
这男孩悚然地瞅着他,“就这么算了?”
“至少现在是这样,伊沃,现在还不行。另外,你看上去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早晨,吃早饭时,他们谈了话。
“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为我干活?”努恩乔·马丁尼是个鳏夫。
“我想我是愿意的。”伊沃说。
“我用得着像你这样机灵的男孩,而且你看上去挺坚强。”
“我就是坚强。”伊沃对他说。
“很好。”
“您是干哪一行的,叔叔?”伊沃问。
努恩乔·马丁尼微笑着,“我保护别人。”
“玛菲亚”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黑手党”,最初滋生于西西里岛和意大利境内的其他贫困地区。他们向平民百姓提供保护,使他们免受专制政府的残酷迫害。“玛菲亚”伸张正义,打抱不平。它的势力越来越大,以至于后来连政府都害怕它,商人们和农民们则向它进贡。
在传说中,“玛菲亚”这词起源于一位年轻姑娘被奸杀的故事。姑娘的母亲悲痛欲绝,每到夜晚就四处悲切地呼唤女儿的名字,“玛——菲亚!玛——菲亚!”
努恩乔·马丁尼就是黑手党在巴勒莫的魁首。他的职责是监督人们向黑手党缴纳贡赋,惩罚那些拒缴的人们。惩罚的方式很多,可以是打断受罚人的一只胳膊或一条腿,也可以是缓慢而痛苦地把他们折磨至死。
伊沃开始了为他叔叔服务的生涯。
在以后的15年中,巴勒莫成了伊沃的学校,叔叔努恩乔则是他的老师。伊沃先是充当信差,后来提升为收款员,最后成为他叔叔得力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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