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阿姆斯特丹,是特为来看你的。”
他顿时激动得颤栗起来。“我……我真是受宠若惊。”
“我还有件事要向你坦白。我对你说过我喜爱古典音乐,那不是真的。”
菲利普嘴角漾出一丝笑意。“我知道。”
拉腊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
“迈耶斯教授是我的老朋友。”他柔声说。“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他在给你上突击课,讲解菲利普·阿德勒。他很关心你可能对我有所图。”
拉腊柔声说:“他说得对,你在和谁相好吗?”
“你是说认真的?”
拉腊顿时窘迫起来。“你要是没兴趣,我会离开这里……”
菲利普握紧她的手。“我们下一站就下去。”
他们回到饭店时,有十几张霍华德·凯勒留给拉腊的口信。拉腊把它们塞进拎包,没有看一眼。此时此刻,除了菲利普,什么都微不足道了。
“去你的房间还是我的?”菲利普轻松地问。
“你的。”
体内的焦渴使她迫不及待了。
拉腊感到,她等待了一辈子的似乎正是这一时刻。这是她朝思暮想的时刻啊!她找到了她苦苦爱恋着的那个陌生人。他们奔向菲利普的房间,两人都急不可耐。菲利普紧紧搂住她,温柔地、动情地亲吻着,摸索着,拉腊咕哝着说:“啊,天哪!”他们开始脱去对方的衣服。
屋子里的沉寂被外面骤然而起的一阵雷声惊破。天上,乌云缓缓地铺展开灰色的裙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旋即下起了细雨。雨起始下得静静的、柔柔的,挑逗地抚弄着温热的空气,吮舔着楼房的腰腹,吮舔着温柔的草地,亲吻着夜晚的每一个黑暗的角落。这是一场“淫”雨[注],放纵又令人快慰,它从天空飘飘而下,悠悠地,款款地。突然,它的脚步加快了,越来越急,越来越急,顷刻间成了势不可挡、横扫一切的暴风骤雨,那么凶猛,那么急切,渴望应和着某种坚定而原始的韵律来他个疯狂的痛快淋漓。雨抽打着大地,越来越猛;雨拍击着大地,越来越急,直到它终于爆发成一阵惊天动地的雷鸣!蓦地,雨匆匆结束了,一如它匆匆的开始。
[注:原文hot即有“热”,又有“性感的、色情的”之义。]
拉腊和菲利普相互搂着,精疲力尽。菲利普搂紧拉腊,他听得见她的心跳。他想起了什么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地球是为你而转的吗?天啊,可不吗。菲利普自言自语。如果她是音乐,那么她应当是肖邦的船歌抑或舒曼的梦幻曲。
他感到她身体温柔的部分压着他,他开始又一次被撩拨起来了。
“菲利普……”她的声音沙哑起来。
“嗯?”
“愿意我和你一起去米兰吗?”
他发觉自己禁不住笑了。“噢,我的天,当然!”
“很好。”拉腊咕哝说,然后朝他贴了过去,任自己的柔发泼洒在他瘦削、硬朗的身子上。
雨又下了起来。
拉腊总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这才想起给凯勒打电话。“我吵醒你了吧,霍华德?”
“没有。”他听上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总是清晨4点起床的。你那边的情况好吗?”
拉腊巴不得一古脑儿说给他听,但她只是说:“没什么。明天我要动身去米兰。”
“什么?我们在米兰没什么生意啊。”
噢,不对,我们有。拉腊幸福地自言自语。
“看到我留的口信了吗?”
她忘了看了。她很内疚地说:“还没呢。”
“我不断听到有关夜总会的传闻。”
“出了什么事?”
“有人投诉你在招标中玩了花招。”
“别担心,有什么问题的话,保罗·马丁会处理好的。”
“听你的。”
“我想让你派人把飞机飞到米兰去,叫驾驶员在那里等我。我到机场再和他们联系。”
“好的,不过……”
“回去睡吧。”
那天清晨4点,保罗·马丁完全醒了。他给拉腊公寓里的私人录音电话留下过不少口信,却没有得到一个回话。要在过去,她不论什么时候外出,总会事先告诉他的。如今肯定是有什么变故了。她到底想干什么呢?当心点,宝贝,他兀自咕哝说,好好当心点。
第二十三章
拉腊和菲利普·阿德勒住进了米兰的“奇美旅店”,一爿只有12个客房的迷人的小客店。一上午,他们卿卿我我,颠鸾倒凤,好不缠绵。嗣后,他们乘车去切尔诺比奥,在科莫湖畔,在那如诗如画的埃斯泰别墅[注]共进午餐。
[注:著名风景、旅游胜地。位于罗马蒂沃利的天主教本笃会隐修院附近,1550年经风格主义建筑师利戈里奥设计,改为别墅。内有建筑、喷泉、台地式花园。李斯特晚年在此居住,直至逝世。]
当晚的音乐会极其成功,斯卡拉歌剧院的演员休息室里挤满了前来祝贺的人。
拉腊站在一旁,看着乐迷们把菲利普团团围住,碰他、触摸他、崇拜他,请他签名,送他小礼品。拉腊感到一阵醋意直袭心头。有些女乐迷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在拉腊看来她们个个都毫不掩饰。一位身着芬迪牌晚礼服的美国贵妇卖弄风情地说:“阿德勒先生,明天您如果有空的话,我将在别墅举行一个小型而温馨的宴会,非常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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