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姬那天晚上穿衣打扮时,凯特说:“看上去好像你有一场非同寻常的约会。
那人是谁?”
“他是个医生建筑师,”佩姬说。
“是个什么?”
于是佩姬把来龙去脉讲给凯特听。
“他像是个好玩的人。你对他有意思吗?”
“并不真有。”
那晚过得非常愉快。佩姬发现杰森很容易相处。他们谈着一切,又好像什么也
没说,时间似乎飞逝而去。
“跟我说说你的事,”杰森说。“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你不会相信我说的。”
“我保证我会的。”
“好吧。刚果、印度、缅甸、尼日利亚、肯尼亚……”
“我不信。”
“这是千真万确的。我父亲为世界卫生组织工作。”
“谁?我认输了。难道这是艾伯特与考斯特洛故事的翻版吗?”
“是世界卫生组织。他是医生。我童年时代跟他去过好多第三世界国家。”
“这对你来讲一定非常艰难吧。”
“这是激动人心的。最困难的莫过于在一个地方从来都呆不长,没法交朋友。”
我们不需要任何别的人,佩姬。我们永远互相属于对方……。这是我妻子,卡伦。
她抖落掉往事的回忆。“我学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语言和异国的风俗习惯。”
“举个例子。”
“好吧,举个例子来说,我……”她想了片刻。“在印度,人们相信死后复生
之类的事,而来世取决于今生的所作所为。如果你是个坏人,下辈子便成为畜牲。
我记得在一个村庄里,我们有条小狗。我常常想知道,他前世是谁,干过什么坏事。”
杰森说:“也许他只是乱咬一气,毫无目标?”
佩姬笑着说:“还有围堵扣押。”
“围堵扣押?”
“这是一种非常有力的惩罚形式。一群人包围一个人。”她不往下说了。
“还有呢?”
“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
“他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而他却不能动,也不能离开。他就这样一直
被包围着,直到他向他们的要求屈服。这种情况可能持续很长很长时问。他一直呆
在圈子里,包围他的人群倒可以换班。我曾见过一个人试图逃出包围。他们就把他
打死了。”
这段回忆让佩姬发抖。平常很友善的人变成一伙尖叫和疯狂的暴徒。“我们离
开这里,”阿尔弗雷德叫着。他拽着佩姬的膀子,带她去一段安静的后街。
“这太可怕了,”杰森说。
“我父亲第二天就把我们送走了。”
“我真希望能认识你父亲。”
“他是个非常出色的医生。他本可以在纽约的帕克大街大获成功,但他对金钱
毫无兴趣。他的唯一兴趣就是救助生灵。”就像阿尔弗雷德,她想。
“他后来出了什么事?”
“他在一场部族战争中被杀害了。”
“我很难过。”
“他热爱他的工作。起初,当地人和他过不去。他们非常迷信。在遥远的印度
乡村,每个人都有一个算命用的天宫图,都是村里占星术士做的,他们靠这个生活。”
她笑着说。“我很喜欢我的那个。”
“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将来会跟一位年轻英俊的建筑师结合?”
佩姬看着他,坚定地说,“没有过。”对话正在变得过于涉及个人啦。“你是
建筑师,所以你会喜欢我下面说的话。我是在枝条垒起的茅草屋里长大的,泥巴地,
茅草顶,老鼠和蝙蝠喜欢在这里作窝。我也在没窗户的土屋里住过。我的梦想就是
有朝一日能住进一幢两层楼的舒适房子里,有长廊,绿色草坪和白色围栏,还有…
…”佩姬停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谈起这些的,但是你确实问了。”
“我很高兴我问了,”杰森说。
佩姬看看手表。“我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
“我们还能再这样吗?”
我不想让他误会,在歧途上走得太远,佩姬心想。这不会产生什么结果的。她
想起凯特曾对她说过的话。你抱住不放的只是个幽灵,快放手。她看着杰森,说道:
“可以。”
第二天清晨,一名信差带着个包裹来了。佩姬给他打开门。
“我给泰勒大夫送东西来了。”
“我就是泰勒大夫。”
信差惊讶地看着她。“你是个大夫?”
“是的,”佩姬耐着性子说。“我是医生。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耸耸肩。“不,女士。一点也不。请你在收条上签名好吗?”
包裹重得让人吃惊。佩姬好奇地把它搬到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打开。里面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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