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没错。克洛宁先生给你留下数额达百万美元的遗产。”
佩姬大吃一惊,跌坐在椅子里,想起来了。
你必须到欧洲去。帮我个忙。到巴黎去……住在克里昂大酒店,在马克西姆餐
厅用晚餐,要一块又厚又浓的牛排和一瓶香槟酒,当你吃牛排喝香槟时,我要你想
到我。
“如果你能在这儿签上大名,所有其他必须的手续我们来办。”
佩姬抬起头。“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他还有家室。”
“按照他遗嘱所列项目,他们只能得到他遗产中的剩余部分,没有多大数目。”
“我不能接受,”佩姬告诉他。
派勒姆吃惊地看着她。“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是约翰·克洛宁要她拿这笔钱。“我不知道。这……似乎有点不
道德。他是我的病人。”
“好吧,我把这张支票留给你。随你怎样处置它都成。请在这儿签字。”
佩姬恍恍惚惚地就在文件上签了名。
“再见,大夫。”
她看着律师离开,自己还坐在那儿,想着约翰·克洛宁。
佩姬得到遗产的消息成了医院里的议论中心。佩姬本来是希望这事不要被张扬。
她到现在还没决定怎么处置这笔钱。这钱不属于我,佩姬想。他有家室。
从感情上讲,佩姬还没做好回去上班的思想准备,但她的那些病人需要照看。
那天早晨安排了一个手术。阿瑟·凯恩正在走廊里等她。自从发生把Ⅹ光片看反了
的事件以来,两个人从来没有互相说过话。尽管佩姬手里没有证据是凯恩干的,但
戳胎放气的事一直让她心有余悸。
“喂,佩姬。让咱们把过去的事忘了吧。你看怎么样?”
佩姬耸耸肩膀。“很好啊。”
“肯·马洛里的事太可怕了吧?”
“是的,”佩姬说。
凯恩鬼鬼祟祟地看着她。“你能想象得到一名医生会蓄意杀死一条人命吗?这
太恐怖了,不是吗?”
“是的。”
“顺便说一声,”他说,“祝贺你,我听说你成了女百万富翁啦。”
“我看不出……”
“我有今晚的戏票,佩姬。我想咱俩可以一块儿去。”
“谢谢,”佩姬说。“我已经有约在先了。”
“那我就建议你解除这个约会。”
她吃惊地看着他。“对不起,你说什么?”
凯恩朝她身边凑了凑。“我已经安排对约翰·克洛宁的尸体做了解剖。”
佩姬觉得自己心跳加快。“怎么样?”
“他不是死于心力衰竭。有人给他注射了过量的胰岛素。我想,干这事的人从
没想到过会做尸检的吧。”
佩姬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死的时候,你和他在一起,不错吧?”
她犹豫了一下。“不错。”
“我是唯一知道这事的人,我也是唯一握有尸检报告的人。”他拍着佩姬的胳
膊。“我的嘴是封得严的。现在嘛,今晚戏票的事……”
佩姬甩开他的手。“不!”
“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
她用力吸口气。“是的。现在,恕不奉陪……”
她就这样走了。凯恩盯着她的身后,他的脸色变得冷酷无情。他掉转身,直向
本杰明·华莱士的办公室走去。
电话在深夜一点钟把佩姬吵醒。
“你还是个不懂规矩的女人。”
这仍旧是那个装成喘气粗声的刺耳口音,不过,这回佩姬听出来是谁了。我的
上帝啊,她想,我没猜错。
第二天上午,佩姬到医院的时候,有两个人正在等她。
“是佩姬·泰勒医生吗?”
“是我。”
“你得跟我们走。你因谋杀约翰·克洛宁而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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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这是庭审的最后一天。辩方律师艾伦·培恩正在向陪审团作总结性陈述。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已经听到大量有关泰勒医生胜任或是无能的证词。好
的,扬法官会向各位指出这不是本案的目的。我坚信,每有一个对她工作不表赞同
的医生,我们就可以找出一打表示赞赏的来。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佩姬·泰勒正在此为约翰·克洛宁之死受审。她已经承认曾帮助他去死。她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当时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是他要求佩姬·泰勒这样做的。
这就是我们说的无痛苦致死,这在全世界已越来越被接受。去年,加利福尼亚高等
法院已经确认,一个精神正常的成年人有权拒绝或者是要求撤消任何一种形式的医
疗。应该由个人来选择或者谢绝治疗程序,以决定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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