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应该除去嘴上的胶布,为了自己的生命,乔夫举起麻痹的手打算拉掉黏在嘴巴上的胶布。尽管内心不安而且处境尴尬,泰迪·杜尔仍不愿放弃伤害乔夫的机会,他极为迅速地一把撕下乔夫嘴巴上的胶布,痛得他大叫一声,眼泪也冲出眼眶。
“现在应该觉得好多了,是不是?”
泰迪笑了,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脸上诡谲的微笑拉开了薄薄的双唇,但紧接而至的警戒心旋即冻结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我们只是和朋友开个小玩笑,先生,”他继续匆忙的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所说的事,但我所说的话上帝可以为证,先生,我一生当中,从来没有一刻像我在灯光下看到你的时候那么震惊。我立刻明白,你并非我们的敌人,先生,我可以辨别出来,我不像这里的某个人那么无知。”
“那当然。”
这句话轻柔地出自于乔夫干燥的嘴里,说完他便开始咳嗽、反胃与喘气。
“给他一杯水,可以吗——上天垂怜,你们全是一群马戏团的小丑,全都是。”泰迪兴奋地手舞足蹈。“可怜的绅士受到残酷的虐待,是因为某个疯子的愚蠢行为。”
驼子拿珐琅制的杯子装了水端给乔夫,乔夫伸手将杯子拨开,并痛苦地活动双脚。他的两只手没有什么问题。
“另外一个人呢?”乔夫疑惑地问。“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在哪里?”
“你看,泰迪,我说的没错吧!”两兄弟中年龄较长的那个忙于证明自己蠡测的正确。“他们两个一直就在一起,就像我说的,他和杜德斯是一伙的。现在,他自己也承认这点,他们两个是朋友。”
“今天下午,我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乔夫阴冷的眼光瞪了说话者一眼,随后以慎重的态度说明他们下午会面的经过情形。“我希望从他那里打探一些消息,所以我把他带到酒店,以便达到目的。你们那种让人听了会心烦的噪音似乎吓到他了,所以他匆匆忙忙逃离酒店。可是我还想继续和他谈话,所以我又追了出来。以后的情形就是你们围攻我们,你们之中有一个人使用卑鄙的手法把我打昏了。”
乔夫的一席话说得很委婉,但就如同他所猜测的,这些人完全明了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有一个长了一对金鱼眼、脖子细长、手里还拿着一副铙钹的家伙,突然接口说话,刚才乔夫并没有注意到他。
“打你的人是泰迪,他用手里拿的短棒敲你,他绝对不会带着派不上用场的乐器,泰迪从来不干这种事!”
“这就是我的回报!”一阵大吼说出这件意外的真相。“这就是我的回报!我在一条又脏又臭的水沟里捡到这个家伙,先生,当时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他是个流浪汉,此外,他什么都不是,可是现在他可是填饱肚子了,你看看,这就是他回报我的方式。”
乔夫根本无心去听那些突然爆出的个人恩怨,他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他重复他刚才的问题。“你认识他,因为你刚才还叫着他的名字。”乔夫把握住机会絮聒不休地质问那个哥哥。在他的印象里,他曾经听过他的声音。“喂,在那边那个,就是你啦,你叫什么名字?洛依吗?我还记得你叫他骗子。”
“不对,叫他骗子的人不是我,先生,是我的兄弟汤姆,小汤姆这个人非常有意思,先生,他被炸伤过,所以他整个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这也就是我们会和泰迪在一起的原因,先生,因为我们是同乡,我们三个都是塞佛克郡的人,我、汤姆,还有泰迪。汤姆认识杜德斯。杜德斯是个下士,明白吗?”
乔夫这下明白了,一时间他又觉得精神来了。
“刚才你提到工头,我想他是个中士?”
“没有错,先生。”出生于提丁顿的泰迪有一个特征,他这种人无法忍受长时间被排除于焦点之外。
“那你是在他之下啰?”
“不对,先生。”洛依再次兴致勃勃地介入谈话,他有着道地乡下人可怕的无知。“他不是和我们一起的,他从来就没有看过工头。可以说只有我、汤姆,以及比尔看过他本人。当时和工头在一起的一些人,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泰迪是来帮助我们的,你明白吗?”
“是我带领你们争取你们的权利的,就是这么回事,”白子泰迪说。“是我支持你们,是我维护你们的思想清澈,这些我真心诚意努力在做的事,我希望这里没有一个人笨得把它们都一笔抹杀了。”
乔夫根本就不搭理他,仍继续和洛依说话。
“好啦,现在这位中士在哪里?”
“这也是我们所想要知道的事,先生。”洛依很高兴球又投回来了。“到目前为止,我们找他已将近三年了。会来伦敦找他,全是泰迪的主意。他说,每一个带着钱的人都会到伦敦来找乐子,只要你在伦敦街头待的时间够久,他说,你会发现你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会在这里出现。除了这些之外,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一项生计,是不是?汤姆已经得到了他的那一份,再说,他也不会做其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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