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泰斯!”亚曼达的喊声中充满了喜悦。
“我亲爱的女孩。”
老者走上前亲切握着亚曼达的手热情摇摆,他的举动使在场所有的人均大感讶异,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亲爱的,噢,亲爱的,”老头说:“我已经渐渐的老了,你知道吗,我并不想进来,我很害怕会发现什么事。唉,唉,年轻的女孩,你让我们感到非常恐慌,你知道吗!你将地狱里的恐惧全部加诸在我们身上了,我的天,真是的。唉,现在真是感谢上帝,一切都结束了。”
老人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把头上的帽子推上后脑勺,再取出一条手帕擦拭前额。
亚曼达很喜悦,却也有些惊讶。知道有这么多的人关心她,她觉得很愉快,可是他们那种如释重负的态度,好像有点夸张。
“他们逮到那个人没有?”亚曼达问。
“噢?我不知道。”老头对亚曼达冷冷一笑。“我现在是一个老警察,你知道的,所以我几乎完全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我把跑腿的工作都留给年轻人去做,然而,即使窃贼现在可以逃离他们的掌心,他也逃不了多久,在这个时候他很难逃过几个小时。我只担心你。你为什么要在午夜时分还为了看一幢房子而外出?你为什么不找个傍晚爬到伦敦特拉法加广场的纳尔逊纪念柱上去看看?”
“唉,别管她了,”坎比恩烦躁的说。“鲁奇呢?鲁奇到哪里去了?”
“可能还在某个屋顶上逛来逛去,或者正在前往下水道的途中。”奥泰斯的脸色又回复到以往的阴沉。“他一天到晚唠唠叨叨,就像是一只喜欢嚼舌的鹦鹉,老是抢别人的工作来做。那个家伙生气了,坎比恩。他已经被踩到痛脚,就像我老家的人常说的:“真的是火大了’,我倒觉得不错,我很高兴看到一个人身上有这样的情绪。然而,这种情形也会让我觉得紧张,换句话说,我不希望他赤手空拳去做任何事。我们的行为必须是很高雅的,因为我们是高级警探。”
一句听起来既不高雅也不高级的话,从大厅传入他们的耳中。一会儿之后,刑警部最高长官鲁奇出现了,步履轻快地出现在大门口。他双手插在口袋中,弄得零钱嘎嘎响,外套下摆迎着风不停飘荡,两只钻石眼怒目而视。鲁奇的威严使小房间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我们把他追丢了,”鲁奇宣布这项消息,举起大手比划了一个飞走的手势。“我们会在一至两个小时之内逮住他,我们必须这么做。如果我们继续这么愚蠢、盲目,抛弃我们的本能,应该就会碰巧逮住他。还能活捉喔,只要我们的人没有在路上把他给挤扁了。想想看,总共二十五个人!从各分局派出的二十五个人,其中包括五名司机和六位高阶警官,结果怎么样?整幢屋子只有浴室窗台下面没有警察把守,那个家伙就从浴室窗户溜了出去,跳进铺天盖地的大雾里。他必须盲目的往下跳,因为夜色黑得一如军队福利社卖的咖啡。当他跳到布满房屋四周的长钉栏杆上时,到底死了没有?他真是该死!”
从刚才进来到现在,鲁奇的话都是对着奥泰斯说的,但是并没有说得很直接。他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对亚曼达说的,但是他跟亚曼达并不熟。
这时,他首次肯纡尊降贵跟她打招呼。
“我很高兴你没有事,”鲁奇面带微笑的说。“刚才坎比恩的表现完全符合我的预期。他不再是我原先所以为的那种大人物,他就像普通人一样大叫着:‘把她给弄出来!快点弄出来!’不再是那副热爱母校、沉着稳重的模样,让我都慌了手脚。”他看到亚曼达惊讶的表情,笑了一下,误以为那是一种困窘的神态。“你不需要担心,那不是你的错,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可能会把他追丢的。如果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在屋子四周监视,或者上级允许我们一看到他就可以射击,那么我们就不会把他搞丢了,我们低估了他,而且没有站在他的立场想事情。”
奥泰斯瞅了他一眼,说:
“他曾经花时间观察你的手下,知道你可能正在来这里的路上,所以他趁你还没有到达之前,执行并完成他的计划,同时他也注意到浴室的窗户并没有特别防卫,因为根据你们的判断,要从浴室的窗户往下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是的,”鲁奇说。“没有错。”
“有没有人看清楚他是个什么模样?”
“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员说,他们仅看见一条身影往下跳,他们立刻像猎狗一样追了上去,可是他却消失在夜色里。现在整个区域都活跃起来,要找到这个人,就如同在一张铺着破床罩的羽毛床上搜寻一只跳蚤一样困难。”
奥泰斯点点头:
“这个人有点神经质,但也很优秀,这我得承认。”
“他好像穿了一双弹簧鞋、生就一副软骨头,”鲁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应该在白天的时候,亲自尝试一下从浴室窗口跳下去的滋味。我想这位女士并没有恰巧看见他的模样吧?”
“我?”亚曼达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即遗憾的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在镜子里看到他的身影。他当时是站在这个位置,而我就在外面的楼梯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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