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利开始表现不耐烦。“别再说了,彼得。”
“是我在负责侦查,但我得看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有更大的问题,好了吧?”韦斯利回嘴道。
“嗬,是什么?”
于是我们说了。我们告诉他,我与塞西尔的妹妹通话后的发现。
他安静地听,眼睛里的怒意逐渐消退,一脸疑惑。
我们的结论是那五个女人绝对有一样相同之处——她们的声音。
我提醒他马特·彼得森说的话。“我记得他说到他第一次在派对遇见洛丽时,曾提及她的声音。他说她有那种引人注意的声音,非常好听的女低音。我们想到这五个案子相同之处在声音。说不定凶手没有看到她们,而是听到她们的声音。”
“以前我们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韦斯利补充道,“一想到那种跟踪潜伏的人,我们就假定那精神病人曾见过被害人,可能在购物中心或慢跑时,也可能他从住宅窗外偷看。通常即便电话是因素之一,也都发生在最初的接触之后。他先看到她,之后说不定打电话给她,光听她的声音或许就足以让他想入非非。但我们现在所想到的则更可怕,彼得。凶手的职业可能容许他打电话给不认识的女人。他手上有众多电话号码和住址,他打电话给她们。如果她的声音引发他的幻想,他就选上她。”
“你这样说好像可以缩小范围似的,”马里诺抱怨道,“现在我们要去查这些女人是不是列在电话簿上,接着我们要考虑凶手可能从事的职业。太太小姐们每个星期都会接到那种电话,卖扫把、灯泡、公寓的等等,再加上做市场调查的,那种问上你五十个问题的家伙。他们想知道你已婚还是单身,赚多少钱,怎么穿裤子,刷牙后用不用牙线之类的。”
“你知道我们的问题了。”韦斯利喃喃道。
马里诺的连珠炮仍在继续。“所以有人迷上了奸杀。他还可以每小时领八块钱,坐在家里翻遍电话簿。万一有女人告诉他,她单身,一年赚两万,一个星期后,”他转向我,“她就躺在你这里。好,现在你们告诉我,凭哪一点可以找到他?”
我们不知道。
声音这个因素并没有缩小排查范围,在这一点上马里诺是对的。事实上,这只让我们的调查更为困难。我们或许可以查出被害人在某天曾遇见哪些人,但很难确定她曾与哪些人通过电话。就算被害人没被杀死,也不见得想得出来。那些打电话来推销、作市场调查,甚至是打错电话的人鲜少会报上名来。我们每天每夜都会接到许多电话,但没人注意,也不会记得。
我说:“他杀人的模式让我怀疑他在外工作,从星期一做到星期五,整个星期压力不断积压。星期五晚上或午夜之后,他出去动手杀人。如果他一天要用二十次硼砂肥皂,不太可能是在自家浴室洗的手。据我所知,平常杂货店卖的洗手肥皂并不含硼砂。所以如果他用硼砂肥皂,一定是在工作场所。”
“我们确定是硼砂?”韦斯利问。
“检验室用色层分析法检验过,确认我们在尸体上发现的发亮残余物含有硼砂。这点确定无疑。”
韦斯利思索了片刻。“如果他在工作场所使用硼砂肥皂,然后下午五点回家,凌晨一点时应该不会剩下多少。他可能在晚上上班,使用男盥洗室的硼砂肥皂。午夜下班约凌晨一点时,直接去被害人家。”
我认为这个想法很有可能。如果凶手晚上做事,白天就有很多机会在别人都去工作时,到他下一个被害人居住的小区勘查地彤。他也可以在稍晚下班时再去,说不定在午夜。那时被害人及其邻居不是不在家,就是在睡觉。没有人会看到他。
哪些在夜间工作的职业会用到电话?
我们思考了一会儿。
“多数电话推销员会在晚饭时打电话来,”韦斯利说,“通常九点过后便不会再打。”
我们都同意。
“送比萨的,”马里诺建议,“他们任何时候都送。也可能是凶手接的电话。你打过去,接电话的人首先就会问你的号码。如果以前你打过,你的地址将立刻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半个钟头后那畜生拿着热比萨在你门前出现,可能一眼就发现那个女人独居。他喜欢她的声音,也有她的地址。”
“去查查。”韦斯利说,“派几个家伙去各处有外送比萨的地方看看。”
明天就是星期五了。
“去看有没有哪个卖比萨的地方是这五个女人都曾经光顾过的。应该都在电脑里,很容易找。”
马里诺走开了一会儿,带了本电话簿回来。他找到比萨店的部分,开始记下名字和地址。
我们想出越来越多可能的职业。医院和电话公司的接线生整晚都在接听电话,找你捐钱的人就是晚上十点了也会拨电话来打断你最喜欢看的电视节目。而且总会有人拿着电话簿随手乱拨——比如联邦储备银行的警卫坐在空无一人的门廊时,或加油站的工人在深夜顾客很少时,都可能因穷极无聊而打电话消磨时间。
我的心思越来越紊乱,无法有条理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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