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没关系!"
"你会碰上麻烦的!""甭管我!"
青年人耸耸肩膀,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他和妙子谈话时,完全无视植的存在。
"你交往的都是些奇怪的伙伴哪!刚才说的定公,是你的什么人?"
靠平常的想像就很容易猜中她的问题。植虽然觉得不痛快,但仍问道。
"朋友呗,舞跳得好。"。"所谓'黑道上的'呢?"
"瞎说的,他哪是。"
于是,妙子对女侍者大声招呼道:
"来点儿更厉害的,让人陶醉的......"
两人在尤力卡呆了30分钟左右,随后走进了附近的旅馆。发疯般的爵士乐使植的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植对妙子的欲望,几乎完全消失了。一同进入旅馆,是希望尽快地洗个澡,尽快地躺在有弹性的钢丝床上。
妙子一面洗澡,一面没有表情地望着植,唱着歌。那是最近在青少年之间狂热地扩展开来的某少年歌手的歌。
这个女人到底怀着什么打算,与我保持关系呢?植曾几次感到怀疑,现在忽然想弄清楚了。他把手放在妙子光滑的肌肤上,把她拉到身边来。妙子随便地骑在植的大腿上,但没有停止唱歌。
"你跟我来往,觉得有意思吗?"妙子一面唱歌,一面点头。
"你跟别的男人也保持关系吧?"
"我跟您可不一样,我就您一个人哪!"妙子停住歌声说道。
"你说谎。刚才在尤力卡见到的那种朋友,有很多吧?"
"有是有,不过不行啊,都没有钱。我和跟谁都睡觉的女人不一样啊!虽然在我的朋友里,也有那样的家伙。"
"那么,你是为了钱跟我来往吗?"植摸着妙子的屁股问道。
"钱很重要啊!我儿童时代为了钱吃过苦头儿。不过,也不只是为钱,还是喜欢您。"
妙子伸出两手,抱住植的脖子。乳方压在植的胸上,颇有一些分量。
妙子把自己的身体和植的肌肤贴在一起,用力地从下往上蹭。
房间里温度适中,光着身子也很舒服。
由于身体虚弱,情事之后感到极度疲劳。床单都被植的汗湿透了。
"今天没带照片来吧?"妙子问道。
植仰卧着,喘着气。眼睛里流露出了疲劳感。他本想今晚喝得酩酊大醉,沉溺于官能世界,忘却不安;但这实际上是滑稽可笑的想法。
拧开煤气开关的,也许就是躺在身边的妙子。但是,在这种场合追问丢失的两万块钱,似乎是不合适的。植想,还是等什么时候在现场抓住吧。难以忍受的虚无感和疲劳感,使他懒得开口说话。
"给我点支烟。"
妙子点上一支烟,塞进植的嘴唇里。她窥视着植的脸,头发擦着植的额头。
"大夫,您今天非常疲倦吧?眼圈发黑,好像重病号似的。"
"因为差点儿要死嘛。""您不是差点儿被杀吗?"听了妙子的话,植吓了一跳。妙子的面庞仿佛
变成一个黑影,只有眼睛像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在闪光。
"你为什么那么说......"植问道,声音是嘶哑的。"偶然想到的。因为有人恨您哪。"
植本想说:要杀我的,不就是你吗?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不是那样。你知道你那么想的理由。"
植把手放在妙子的脖子上。妙子用力挣脱开,仰卧在床上。
"我不知道什么理由。不过,您勾引药房的加纳大夫可不行啊!加纳大夫不是挺可怜吗?"
"加纳君怎么了?"
植问道,不知不觉地坐起身来。
"不怎么,就是说说我的意见。在医院里,加纳大夫是我最喜欢的人!"
妙子嘟嘟嚷嚷地说。
"哼,没想到你喜欢加纳君!""那是有理由的。我说说吧。"
妙子答道。然后便低声说起来:
拿着医生写的处方,到药房去取药的,是护士。可是,护士一下子蜂拥而来,狭窄的药房混乱不堪,几乎难以活动。药剂师们像打字一样快速地将药包起来,按照顺序交给护士们。这时:药剂师们的态度自然就不好了。尤其是妙子这样的年轻护士,只要有一点惊慌失措,便会遭到男药剂师的怒骂,女药剂师歇斯底里的斥责。其中,只有伊津子会亲切地告诉妙子等不熟练的护士怎样行动。无论如何混乱,伊津子也决不像别的药剂师那样责骂她们。
"不要弄错呀,这是氨基比林复合制剂,这是巴比妥。"
伊津子的语调是沉稳的。因此,伊津子在年轻的护士们之中是最有人缘的。
妙子这些话,使植感到意外。伊津子的容貌显示出刚烈的个性,她的性格对植来说是严厉的。然而,伊津子也有那么温柔的一面吗?
"你为什么突然提到加纳大夫呢?"
的确,说到植"不是差点儿被杀吗"的时候,提起伊津子是奇怪的。妙子不是嫉妒植和其他女人有关系的女人。如果表现出嫉妒,就说明对自己有感情。内心如何虽不了解,但妙子一直没有流露出那样的感情。
"没有什么理由。啊,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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