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奇怪啊……”
“这回又是什么?”
“这是……”黄瓜就着陈克的手电,拾起一块弧线的瓷器,“这似乎是片碎瓷,从什么地方断裂下来的,应该是碗?咦?”
“怎么?”
“这个我认得!”黄瓜忽然深吸一口气,双眼发出兴奋的光芒,“钧瓷!天哪!是钧瓷!”
“钧瓷?钧瓷又怎样?”
黄瓜根本不理他,完全陶醉在自己的美梦中:“天,难道会在这里把五大名窑的宝贝全见识干净?”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釉中珍珠点,蟹爪蚯蚓纹路……没错,就是钧瓷!”
“你肯定吗?”
“当然,”黄瓜道,“黄金有价钧无价,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没有。我还以为汝窑世界上只有七十件,已经很了不起了呢。”
“那得分情况,如果是钧瓷最珍贵的东西,完全不在汝窑之下。钧瓷的名贵在于其独特的窑变釉色,其釉色是自然形成,非人工描绘,每一件钧瓷的釉色都是唯一的,独一无二的。所谓钧瓷无双,就是说的这个。钧瓷的釉透、活、纯,颜色一器一色绝对不重复,而材质又异常坚实细腻。而且,你听!”
黄瓜将手中的瓷片轻轻一扣,瓷片发出“叮咛”一声响,圆润悦耳,清脆动听。
“听见没有?”黄瓜兴奋且理所当然地把瓷片塞进怀里,“没有其它东西扣出来会跟钧瓷一样的声音,这是它最大的特点。这一小片,我估计怎么也得小几十万,啧啧……”
陈克耸耸肩,继续前行。黄瓜跟在后面。很快走过两个房间,陈克和黄瓜再次在地上遇到瓷器。陈克瞥了一眼,也不知是壶还是瓶。黄瓜已经径自欢呼雀跃地投入鉴别把玩起来,陈克却皱起眉头。
这些东西,难道是有人在后面跟着罗汉,在罗汉进出门边放一个,以便指示罗汉到底是从哪个门走的?陈克思索道,不,不会,地上已经有罗汉的脚印做指示了,这样做毫无必要。
那么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呢?
黄瓜道:“还叫我呆子呢!见这么值钱的玩意儿不动手收拾,哼,恐怕你比我更呆吧?”
陈克摇头:“不,我是奇怪,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
黄瓜傻笑道:“不要紧。”
“为什么?”
“当然不要紧,”黄瓜正色道,“不管从哪儿来,我黄某都毫不关心。我只关心它们到哪儿去。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最要紧的是:都到我黄某的背包里去。”
“去死!”
〖JP2〗继续上路,越往前走,东西开始越发多起来,有时候甚至一间房间里有两件。黄瓜说到做到,果然,都非常要紧地到了黄某的背包里,背包也越发沉重起来,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一走就叮叮当当作响。黄瓜累得直喘粗气,满头大汗,却坚决不放弃自己的诺言,不走漏哪怕一片不起眼的片儿白。一路上见瓷就收,背包撑满,就塞衣兜,就塞皮带缝,手抓肘夹,胳肢窝也利用上。〖JP〗
终于,陈克和黄瓜二人在一个挺大的粉彩抱月瓶面前站定。黄瓜看了看自己满满的手中怀里,又看了看那几乎半人高的瓶子,无奈道:“难道要放弃一些东西吗?”他愁眉苦脸地看向陈克:“要不……你帮我搂着这瓶子?”
“不要闹了!”陈克怒道,“当心把你怀里叮当作响的东西碰坏了!快把东西放下来,你既然知道是古董,这么搞法弄坏岂不可惜?”
“不可惜,不可惜,”黄瓜连连摇头,头上扣着的大白瓷碗来回摇晃,“弄坏也是我黄瓜的东西,是我黄瓜的碰伤了的古瓷。要是放下来,就是别人的完好的古瓷,这其中的区别,可是大大的……”
陈克翻了翻白眼,不去理他,转过头来研究门口的足迹。
本来布满灰尘的陈旧房间里,昨天还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除了木头发霉的臭味。今天却突然东一处西一处全是些瓷器,实在是太过蹊跷。
地上一直只有罗汉一人的脚印,不论是罗汉在追别人,还是别人在追罗汉,始终无法解释脚印的事情。在陈克和黄瓜跟踪走来之后,才有陈克、黄瓜和罗汉三人的脚印。
要是在这天之前,陈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结论:一切都是罗汉在捣鬼,这里只有罗汉一个人。
但经过刚才看到那个奇怪的人影不留脚印、自己和黄瓜两人昨天的脚印奇迹消失之后,陈克开始觉得,事情只怕不是出在罗汉身上。
〖JP2〗也许,这些瓷器都是罗汉顺手牵羊拿来的,然后一路扔下来,留做记号,以免自己退回的时候迷路。可是,对于罗汉这样的大盗来说,他的目标绝对不会是些瓷器。他的目标应该是那个传说中才有的成吉思汗的刹如意才对。罗汉怎么可能像黄瓜这个呆子一样,一路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自己搞得累赘不堪?要做记号,罗汉大可有其它更简易的方式,比方说刻画些什么。再说,这么多东西,再加上现在这个面前的巨大的花瓶,罗汉未必都能背得动。〖JP〗
52书库推荐浏览: 小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