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揉着太阳穴,这些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又意味着什么呢?这些房间因为间间都差不多,陈克看上去十分面熟,而有一些又特别面熟,陈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走到了昨天来到过的一些房间。
“哧哧!”
一阵笑声从某扇门的背后传来,正在沉思于谜团的陈克和正在沉迷于古玩的黄瓜都不由一愣。
来了!
阴森可怕的笑声,再次从黑暗中的房间墙壁背后传来。
“哧哧!”
“咣当!”黄瓜正在设法把小件瓷器放进大瓶子的瓶肚子里,手一松,一大包瓷器全跌落在地。
“陈……陈克……”黄瓜颤声道,“那东西……就在门背后!”
陈克一把推开面前罗汉的脚印方向的门,陈克和黄瓜就着手电光线一看,不由都大吃一惊。
脚印又消失了!
罗汉飞奔的脚印,消失在了门缝下。照理说,推开门,就可以看见他的继续前进的足迹。
但在这里,门这一边,是罗汉的脚印,那一边,却再也没有一丁点儿足迹,只是又是一个硕大的空房间。
罗汉的脚印,就这样隔着一扇门,凭空消失了!
“哧哧哧!”
声音从前面的房间传来,陈克一把扯起黄瓜:“跟着我!别落单!快!”说着自顾自地往前跑去。
黄瓜回头看了一眼地上一摊瓷器,犹豫了半秒钟,终于还是狠下心来扔下这些十分要紧的瓷器。黄瓜贪是贪了些,但毕竟不是傻贪,要他一个人在黑暗的迷宫房间里,那还不要了他的命?所以他跑得飞快,尽管心痛得直咧嘴。
但陈克跑得更快!每次都是黄瓜眼看着陈克消失的那扇门慢慢合拢,而当黄瓜追上去推开门走进下一个房间的时候,又只能刚好看见这间房间的一扇门慢慢合拢,黄瓜越追越累,气喘吁吁,却又不敢停下来。他知道陈克的体力显然要比他强上许多,于是不由喊道:“陈克,等等我!”
前面陈克不耐烦道:“你跑快点!我就在前面。”
黄瓜只得咬着牙拼了老命地跑。前面陈克似乎听到他的喊声而减速了些许,这样每一次追到一个新的房间,不仅可以看到陈克走的那扇门,还可以看见陈克的身影一闪而过。然而无论怎么跑,这个距离却再也无法缩短。
黄瓜越跑越累,肚子里越发空旷,心中一阵气苦。背包里的凤鸡和豆腐干都被他塞进了那个大花瓶里,而背包连同里面的一干瓷器,也被扔在那个房间里。背包倒无所谓,黄瓜只是心痛那只凤鸡,肚子咕咕乱叫一气,一直在提醒他,那只腌得红通通香喷喷辣油欲滴的鸡正在记忆中勾搭他的胃,让他越发难受。
而尤其糟糕的是,黄瓜的手电也忘在了背包里。现在唯一的光源是陈克手中的手电,而陈克却总是离他有几乎一个房间的距离。所以黄瓜几乎是在黑暗中前行,光凭着推开门那一刹那看见陈克消失在那扇门后,在门慢慢合拢之前,就着门缝里陈克的手电在下一个房间里散射出来的光线,三步并两步地冲到门口拉开门,走进下个房间,然后陈克又消失在另一扇门后,门慢慢合拢……如此过程不断反复,黄瓜只觉自己是在赛跑,竞争对手就是背后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只要他稍稍停步或者哪怕倦怠一秒钟,黑暗就会超过他,将他永远包围并吞噬掉。
陈克依旧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跑着,黄瓜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不由喊道:“我跑不过你,陈克!等等!”
这一回陈克没有回答,但似乎果然慢了些,黄瓜已经可以看见陈克的身影,以及奔跑中飘忽不定忽明忽暗的手电灯光。
咦?手电灯光只会左右晃动,怎么会飘忽不定?又怎么会忽明忽暗?是电池没电了么?如果陈克的手电也没电,那就糟糕了!
黄瓜想提醒陈克,却实在无法说出话来,只得加紧几步,又钻了几个房间,终于在一个硕大的房间追上了前面的“陈克”。
房间很大,几乎有一般房间四个那么大,前面的“陈克”还来不及打开一扇门到下一个房间去。
只见那人影穿着灰色的僧袍,手里托着一个蜡烛,怪异地剧烈地晃动着脑袋,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那不是陈克!
黄瓜和陈克已经走失了!这个一直在前面给黄瓜带路前面的那个人影,竟然是那个足不沾地的“谢居士”!
黄瓜只觉自己浑身毛孔紧缩,所有汗毛都炸离皮肤,几乎把衣服撑了起来。他浑身颤抖,牙齿打战,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仅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更别说继续跟着走了。
有……有鬼……不!有谢居士,是谢居士……黄瓜脑袋里乱做一团,连连后退。
谢居士捧着蜡烛消失在一扇门后,门慢慢合拢,摇摆不定的蜡烛光被门割断开来。尾随黄瓜许久的黑暗一拥而上,彻底将黄瓜包围。
冷汗不断从黄瓜额头上滴下,他连连后退,却又似乎不知道自己该退向何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房间里,黄瓜只觉得到处都是可以将他吞噬的恶鬼,伴随着阵阵阴气,盘旋在他周围。他胡乱迈着步子在房间里乱走,嘴里带着哭腔念叨着:“陈克……陈克……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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