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了各走各的路。”郑银生欠起身,在屋里踱步。
接下来是双方商定交货时的人数。赵三申提出他们出3人。郑银生不同意,心想,如果他们3人,我们3人,一对一势均力敌不易取胜,就说道:“多一人,就多一个目标,相对就安全系数小。反正中间人,你我两家都认识,咱们就6个人。”
对方觉得在理,连连应承。双方约定在山丹交货。
深夜12点。卢明打来电话,约定明天下午3点在张掖市区盘旋路接头打“的”。
于是,郑银生他们5人连夜制定了战斗方案和应急措施。
李玉俊和陆生文的任务是,等郑银生他们从楼上下来与对方上车时,盯准车号,立即开车尾随,不怕他们临时改变交货地点。
21日下午3时。郑银生他们把子弹推上枪膛,关好保险,藏于不易被察觉之处,从楼上大摇大摆走下来,一副阔佬派头。
楼下。李玉俊、陆生文与路边的老头对弈,四只眼不时地瞄向郑银生他们的去向。
盘旋路口。不知何处,钻出了赵三申、卢明。这两个家伙,果然是狡猾刁钻。
接头人为探明对方身上是否藏有凶器,上前假装亲热分别与赵三申、卢明拥抱。在搂抱赵三申时,触摸到他怀里硬邦邦的刀子,便玩笑道:“你这家伙!怎么还带刀子?”意在提醒郑银生他们注意。
赵三申咧咧嘴笑:“带上防个身。”
这些话,侦查员全听在耳朵里。
双方叫来辆黄色“的士”,罗永虎按原计划紧挨赵三申在车内坐下。罗永虎身强力壮,他主动提出对付人高马大的赵三申。
郑银生装出紧张害怕的样子,故意拉开装大哥大的手提包,让对方看,表示里边没有任何凶器,以麻痹对方。
赵三申的眼迅速扫了遍郑银生的包放下心来,并安慰说:“王老板不要怕,现在‘公家’哪里知道我们干这事(毒品交易)。”
眼下,他们对郑银生他们已是十分的相信。
此时,张掖市区一派繁华景象。马路上车辆如梭,游人络绎不绝。一对对情侣眉开眼笑,相互低语。小贩的叫卖声高高低低和谐悦耳,到处是详和的气氛。
“你们看!那两个是婊子……”卢明指着前面不远处嘻嘻笑的女郎。
“你咋知道?”罗永虎问。
两名贩毒嫌疑人诡秘地眨眨眼,说本市女人如何如何漂亮。然后,又向郑银生他们介绍张掖的大佛寺的卧佛等名胜古迹。
郑银生也用新疆话说起新疆的巴郎子,逗得满车人大笑。
出租车驶出市区来到去山丹和临泽公路的交叉处。对方突然提出不在山丹交货到临泽。
毒贩的狡诈奸滑,早已在郑银生他们预料之中。
冯海从倒车镜里瞅瞅陆生文的车,远远的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
郑银生他们的出租车,改变了去山丹的方向,急速驶向去临泽的路。
沙丘后,新疆大老板吼道,动手
下午4时,出租车在张掖通往临泽公路16公里处的沙漠地带停下。车上依次哈腰钻出6条神秘的汉子。风吹细沙麻麻地打在他们脸上。太阳冷冷地挂在灰蒙蒙的西天。路旁三两棵半死不活的白杨树上挂着半树黄叶。
凌乱的脚步越过公路向前方约50米处的大沙丘移动。
王老板用手推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瞧瞧左右两边的贴身保镖和司机,回头望望公路上偶尔过往的汽车,神情不安地说:“咱们这么多人,走在这鬼地方有点儿太显眼了。”
“咋?你们新疆人就这点鸡毛儿胆子。”赵三申指指身边提黑提包的卢明。
卢明嘿嘿笑,用手拍拍提包唰地拉开拉链。
大老板3人探过头,里面是半提包整齐的印刷品。
赵三申晃动着脑壳:“我们是做压力器生意的,这些都是产品说明书。万一被警察发现,这些资料就是证明。”
卢明得意地笑了。
对方的这种伎俩,在郑银生他们眼里,不过是小菜一碟。
接头人拍拍胸脯:“王老板,怕啥?有我们呢!”
郑银生心里暗笑,一语双关道:“怕是不怕,就是他妈的有点儿心虚。”
对方说:“心虚啥?干这行,脑袋就是别在裤带上。”
王老板的保镖罗永虎摘下黑色礼帽掮了几下:“人说东北虎西北狼……”
老板的司机冯海冷笑道:“咱们多么像沙漠上的一群狼。”
赵三申弓着罗圈腿说:“这哥们儿说得好,咱就是这西北的狼,任凭你‘公家’追得多么紧。”
哈哈哈……
笑声被风卷走了。
王老板郑银生敞开黑色的夹克,眼里透出坚定的目光。
沉默了,沙沙的脚步声。几只乌鸦掠过天空凄凉地叫着。
王老板的司机冯海不甘沉默,他努力抑制着即将展开决战的激动与兴奋,放开嘹亮的歌喉: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
其他人都跟着吼:往前走——
远远望去,这些人倒像是一群在这片沙漠中观光嬉戏的游客。
远处,一股旋风,卷起根圆圆直直的沙柱从旁边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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