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几天里,周江心怀鬼胎不断往返于小饭馆和学校之间,并熟悉了小饭馆前面的电话亭里的电话号码。
9月5日下午6时左右,周江雇一辆红色天津大发车来到学校门口。仁东和另一名同学在校门口买了麻辣串,吃完后刚想进校门,突然有人叫他。校门口宣传牌下站着笑嘻嘻的周江。
“叔叔,有啥事?”
“东东,我有个弟弟想转到你们学校上学,你们学校好不好?”周江亲热地拉住他的手。
“好。”
“你们班主任好不好?我想转到你们班上。”
“好着呢!”仁东忽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东东,你帮我给我弟弟搬个行李拿拿书包行不行?”
“行。叔叔,你等我到班上取一下书包。”
仁东背着书包跑出来,周江把他连哄带骗推上车。
“叔叔,上哪里去拿行李?”
“河西堡……”周江心里发毛,催促司机快开车。
“叔叔,太远,我不去。回家晚了,我爸妈不愿意。”仁东抬起屁股向车门走去。
“你这个东东,成了初中生了,连这点助人为乐的精神都没有,放心吧!这事,我和你爸妈都说好了。”周江一把拽过仁东。
大发车向河西堡快速行驶。
仁家急得团团转,接电话
后放下心晚上7点来钟,市民们陆续到街上乘凉、散步。小饭馆的女主人还不见仁东回来,放心不下,就停止了营业,收起摊子,急急忙忙赶回家中,女儿正在做作业,她上初三和弟弟在一个学校。
“东东回来没?”
“没有,我看这孩子该挨打,刚一开学,他就不听话。”仁东的姐姐合上课本。
“那是咋回事?是不是在学校里玩?”做母亲的心细,以往几天都是和他姐姐前后差不多时间回家。
说话间,丈夫仁立平正好进门,准备到小市场夜市上摆烤肉串摊。
“他爸,这摊先别出了,东东到现在还没回来。”妻子一脸焦虑:“你去学校找找,学校没有的话,再到公园人工湖边去看看,是不是这孩子在玩水?”
“你看这个小孩子,一开学就这样,回来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越来越不像话。”仁立平急中带气,又嘟哝道:“这孩子,别让人家拐去了。”
学校门口静悄悄,校园里空荡荡。仁立平赶忙问看门的老大爷。老大爷说:“今天是星期五,学校早就放学了。”
仁立平心里“咯噔”一下。他又风风火火赶到金川公园,围着人工湖转了几圈,仍没有儿子的踪影。
仁立平回到家,妻子心如刀绞。老两口儿和大儿子以及女儿,在市区四处寻找仁东。
天渐渐黑下来,大街小巷闷腾腾地热。仁家心急如焚。
“东东——”仁立平小跑步,嗓子直冒烟。
“东东——”仁妻凄厉的喊叫声,在夜色中使人头皮发麻。
晚上9点。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仁东还是没找着。
正在山穷水尽疑无路时,小饭馆前的电话亭里的电话铃响起来。电话厅主人赶紧抓起话筒。
“喂!请找一下仁立平!”
主人一溜小跑把仁立平喊来:“小仁,是你的电话。”
“你是仁立平吗?”电话里的声音。
“我就是。”
“你家东东在同学家玩,玩高兴了就不回去了,请你们放心”
仁立平再想问,电话挂断了。
仁立平的心激动得快要跳出来,全家惊喜得差点落泪。
他拿着话筒如五雷轰顶,愣了
第二天清晨,袅袅炊烟又一次升起在仁家的小饭馆里。新的一天开始了。在这初秋的季节里,正是他们收益的好时候,仁家的心里充满了希望。
上午9点,电话亭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仁立平停下手中的活儿跑过去。
“孩子在我手里,拿一万五千块钱换孩子。”电话里一男子恶狠狠的声音。
仁立平如五雷轰顶,愣在那里。
“怎么了,小仁?”电话厅主人看着仁立平煞白的脸。
半天,仁立平定定神:“唉,不摆摊了。”
仁家,仁立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仁妻哽咽着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他爸,你还愣啥?快想法救救孩子啊!”
“一万五千块上哪里去找?!”仁立平满脸愁容。
“要不,孩子就没命了,咱们去借……”仁妻抹把泪。
仁立平不吭声了。
十年前,他带着全家从安徽来到金昌做点小本生意。白天,仁立平在小饭馆忙活,晚上出摊烤肉串,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艰难度日,拉扯三个孩子长大上学。在外人看来,他很红火,估不透的财主,实际上是空架子。让他拿一万五确实为难,不拿吧,救孩子要紧。这个从农村来的吃苦耐劳的硬汉子,以往无论天大的困难,他都能顶得住,凭着他那股子小车不倒只管上前推的精神,他都挺过来了。可眼下,他觉得实在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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