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里塞得拿出中国地图用手电照着,三颗脑袋凑在一起。
草原的东边天上已升起三颗启明星,看看天将发亮,他们想急于找到落脚处。
终于,他们发现有一背靠山崖、面向草原的羊圈,狂喜着走去。
羊群一阵骚动。
牧羊人的小屋里。放羊人警觉地爬起,站到门口。月明地里,有三个家伙鬼头鬼脑向这儿走来。牧羊人的心快要跳出。他抄起一把杀羊刀,猫腰跨出门……
互里塞得三人兴奋的相互指指点点,呜哩哇啦地说话。
突然,身后窜出牧羊人,他大声喝道:“干啥的?”
他们被这炸雷般的声音惊得魄飞胆丧,木桩似的立在那里。话音落处,牧羊人啪啪两个扫膛腿,拉克若拉汗和马斯特阿利栽倒。
互里塞得拔腿就跑,窜出十多米停住脚步回头看时,小伙子又是一声吼:“站起来!”
拉克若拉汗和马斯特阿利被摔倒草地上,定定神;见只有小伙子一人,噌地爬起来拉开决斗架式。
“你们是干啥的?”牧羊人喝道。
这俩两外国人哪里听懂他的话,前后左右瞅瞅,嗖地扑过来哇哇乱叫。
牧羊人前后受到夹击,忽地跳出圈外。马斯特阿利拿出拳击的看家本领冲他就是一记勾拳。他头一歪,拳头顺腮擦过,马斯特阿利闪个趔趄。拉克若拉汗嗷嗷叫着拔出刀子也扑上前。牧羊人一脚击中他的手腕,匕首嚓地飞出。拉克若拉汗倒退几步,仰面跌倒了。马斯特阿利血液直冲脑门,随即也拔出刀。牧羊人怒发冲冠,一个朝天蹬把他蹬出五六米远……
互里塞得又惊又怕又急,脸憋得通红,想说什么,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拉克若拉汗和马斯特阿利仗着人多力大,又围过来,牧羊人见状,刷地拔出寒光闪闪的杀羊刀。
互里塞得急忙叫道:“拉克若拉汗,马斯特阿利,别忘记我们是来干什么的。”随即终于用汉语对牧羊人说:“我们好人。”
马斯特阿利两人也立刻鹦鹉学舌般道:“我们好人。”
牧羊人听懂了,把刀收起,余怒未消。
“我们好人。”互里塞得连连重复比划。
“你们深更半夜来这儿干啥?”牧羊人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互里塞得靠过来,用手指指羊圈做睡觉状。
牧羊人息了怒气,领他们走进羊圈。
小屋内。牧羊人燃起一截蜡烛,屋里立刻洋溢起温暖的光。
牧羊人指指土炕。
互里塞得掏出钱。意思是,他们在这儿每睡一晚给10元钱。
草原放牧人的规矩,人,路过这儿,无论谁都有权享受这儿的住宿。
牧羊人虽然需要钱,但他拒绝了。
三名外国人向他伸伸拇指,他们原以为中国的老百姓都是见钱眼开的。
黎明前,互里塞得三人铺好羊毛毯睡了。鼾声长长短短,忽高忽低。
羊圈的羊儿不时地竖起耳朵,它们像是觉得有什么不安宁似的。
互里塞得他们醒来,阳光已经洒满草原。不知何时,牧羊人早已赶着羊群走了。他们支起携带的锅,在圈里扒些干羊粪生火做饭。
饭毕,他们若无其事地来到一块草滩,眼不时地看着天空。
这一带是草原的花草滩。背面是山,山也是绿的。这儿正好是一盆地,花草繁茂,空气像过滤过似的,天,把人的眼都蓝花了。蝴蝶在花丛中飞,野蜂在嗡嗡地采集花粉,不知名的鸟儿在婉转啼叫。
互里塞得他们陶醉了。
马斯特阿利想:我的家要是在这么一块草原上住,我这皮货商的生意肯定会兴隆的。
拉克若拉汗像是进入梦幻,喃喃自语:“中国的草原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作为小牧主的互里塞得,比他俩更懂得这草原上的分量。
中国草原上的猎隼更是他们垂涎三尺、梦寐已求的,有了它,就拥有了幸福。他们耐心地等待着猎隼的出现。
天边飞来几个黑点,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猎隼!猎隼!”他们简直要狂跳起来。
猎隼在不远处慢慢地飞翔,它俯瞰着草原,忽然,从空中猛地冲下,张开利爪,忽地抓起一只老鼠,然后箭一般的飞走了。
“猎隼!猎隼!”他们狂喊着,相互拥抱。
与此同时,山崖后,闪着牧羊人鹰隼般的眼睛。
他看得真切,这好像是三名外国人。他们来这儿为什么看到黄剪子就狂呼乱叫?牧羊人心里升起一团疑云,难道是他们发神经了吗?
这一天,互里塞得他们,细致地观察了猎隼出没较多的地带,察看了这一带的草原山川地貌,他们走到哪里,牧羊人的眼就盯到哪里。他想弄个明白,这几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最后他断定,他们是在黄剪子身上做文章。这可是草原人心中的神鹰啊!他听过政府保护猎隼的宣传,他听过黄剪子抓老鼠精的故事。他还被政府高价雇用修过鹰墩。正是由于政府的保护,这几年,黄剪子才多起来。他平时爱唱《雄鹰的歌》:
“不怕暴风和骤雨,
年轻人你爱生活吗?
愿你展开翅膀飞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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