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嘶哑,回答道,“您说的,我全都不知道!”
“我们手中掌握着证据呀!已经修好了几只钟,可以查一下指针的运行速度。对啦,还有个办法,可以察看一下大厅的天窗。
‘旧馆’大厅的那十二个天窗,理所当然地安上了相应的装置。为把大家封闭在和外界不同速度的时光当中,必须将来自外界的光亮完全遮挡住,掩盖白天和夜晚的正常运行、交替。
那天窗想必是这样一种构造:将两块厚厚的有色玻璃从内外两侧表上去,中间夹着一块遮光板。然后在内层玻璃和遮光板之合技上灯泡或其他什么光源。并有一种自动装置连接在这组光源上,通过ON、OFF按钮或其他调节明暗度的机关来掌握‘旧馆’内的黎明与
黄昏。
由于这种情况,您不仅要毁掉一零八只钟表,还必须把天窗也破坏掉,您本想把小早川先生留下来做为另一个‘证人’,但最后把他害死,其原因恐怕正在于此。他为了逃脱出去,开始砸天窗,所以您不得已把他也杀掉。
伊波女士,您说是不是这样?”
“您是说我特地制作了那种装置吗?”纱世子像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说,“您谈的不同速度的钟表也一样,我怎麽会……”
“当然啦!”鹿谷用力地点着头说道:“干这些事您当然是无能为力的,我也并没有说您为了实行此次罪恶计画专门制造了那些东西。您只不过是利用了原有的东西。”
这时鹿谷提高了声调说道:“毫无疑问,这一切是古峨伦典建造‘旧馆’时就已造好了的。要制造出这样一个空间,它的时间运行速度和外界不同,这正是他建造时计馆的目的所在!” “迄今可能已有十五年,不!十六年了吧。古峨伦典在委托中村青司设计这所宅院时,他的头脑里对未来已有了明确的意图,那几乎没有窗户的半地下式建筑的基本构造无疑是他自已根据这一意图设想出来的。说来他是一心想支配时间的进程。也可以说他是想在自己的家里制造出一部时间机器,以便比外边世界更先到达未来。”
鹿谷边说边朝着神情沮丧一动不动的纱世子轻轻走去。纱世子吃了一惊,正准备招架,他已走过她的身旁,并径直向前走去,走到两扇大门的前边。不慌不忙地来了个向后转,仰起脸斜着观看那高高的并且发暗的天井。
“他为什么要搞这样一个建筑呢?”鹿谷高声地问道,“毫无疑问,这是为了他那名叫永远的独生女儿!”
纱世子没有回头去看鹿谷,依旧伫立在原地,她的肩膀微微颤动着,同时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一直传到江南的耳畔。
“永远和她的母亲时代一样,梦想十六岁生日那天当上幸福的新娘。然而占卜师野之宫泰齐又一次向伦典宣告了一个可怕的预言:永远将在十六岁生日之前死去!这个占卜师曾准确地预言了时代的死期。同时彷佛是要证明占卜师预言的准碓性似的,医院证明她已患了现代医学无能为力的不治之症。
作为父亲的伦典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情呢?他把对早逝的妻子的爱,也一起倾注到永远的身上,简直达到了发狂的程度。因此,他绝不愿意相信野之宫先生那新的预言,但是,最终又不能不信。永远不可能活到十六岁。他想永远可能连想和母亲一样穿上结婚礼服这样单纯的愿望也无法实现,就像占卜师预言的那样死去。经过一番痛苦折磨之后,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个极为‘荒唐的梦想’。
在这正常时间流逝过程中,永远不可能活到十六岁生日。那么可以改变时间的推移速度,让时间比普通速度更快些向前推移,制造出这样一个空间,让永远生活在里边,以期早日满足她十六岁做新娘的愿望。
于是,时计馆的所有钟表以十五年前的八月五日即永远满十岁生日那天为起点,按照自己的特定速度开始推移前进。在时间按一点二倍的速度流逝的空间中,用十个月就可以度过一年。那么要是外界的五年,在里边则正好度过六年。因此,要比占卜师预言的期限早一年。这样,永远就能在主观心理上平安地迎接十六岁生日了。
为了使这个计画获得成功,他费尽苦心,其结果在宅院里随处可见。
那一零八只钟表可能是伦典指示其部下服部郁夫偷偷制成的,由于采取了仿制旧钟表的形式,所以不会有人对机芯产生什麽怀疑。我觉得这也是他煞费苦心之处。
刚才提到的天窗照明装置也是其一。还有整个建筑属于半地下结构,可以起到阻隔外界气温的作用,同时,在内部安装了完善的空调设备。这是因为他考虑到在馆内的六年当中肯定会碰上和外边大自然界季节完全相反的时期。而且,它不单纯是一个冷气和暖气装置,还是一个保持整楝建筑物温度恒常不变的装置。详细情况不了解,比如,在所有的天花板、墙壁、地板的内部留出空间,让保持一定温度的空气循环流通等,采用这种方法是可以达到上述目的的。在解决换气装置方面自然也需要同样地动脑筋。
永远外出散步,严格限定在馆内和馆外的昼夜完全一致,气温,景色等方面没有明确季节差异的时期。宅院栽种的大部分树木均为常绿树,恐怕也是伦典的一番苦心吧。周围的森林也多半是橡树和楠树等常青树。这些树木在不同季节里外观变化不那么明显,至少不会变成红叶或者是落叶。只要气温不出现异常,把中秋季节当成初夏,让她出来散步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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