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他们一起来到门厅。
挂着锁的黑色铁门十分坚固,狠劲摇动它的把手,铁门仍是纹风不动。两扇门之间,门与地板之间一点空隙也没有。而且安装考究,门朝外开,合页没有镶在门的里面。因此,想使用什么工具把门卸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
只能使劲用身体撞门了。
开始是江南一个人,接着和河原崎两个人一齐跑着向上撞,但是撞可好多次也无济于事。最后四个人一齐用力猛撞,反复了几次依然无效,可恨的是,门造得非常坚固,连吱吱作响的声音都没有。
赤手空拳到底是不能把门撞开的。于是想到了用工具来试试。在“旧馆”内巡视了一遍,连能够撬动这扇铁门的东西也没有。厅房应该是有锋利的工具吧,到厨房一看,连一把菜刀都没有找到。仓库也都看了,找不到能用的工具。
苦于没有工具,河原崎从大厅里拿来一把椅子。
“白费劲。用木椅撞铁门,那可差得太远了。”瓜生说。
河原崎斜眼看了看说风凉话的瓜生,两只手抡起椅子就往上砸,但砸了好几下,椅子散了架,而门只是响起了“轰,轰”的声音。
“椅子又不是燃烧器或钻孔机什么的,太蛮干了!”瓜生又说。
河原崎把散了架的椅子扔了出去,感到失望和沮丧。
“除了这扇门之外,另外还有一扇相同的门紧闭着。”
“可是,我们也不能灰心丧气呀!”
江南边说边用手背擦拭额上渗出的汗水。挂满门厅墙壁的时钟逐个敲响了深夜两点的钟声。
“大厅的天窗怎么样?撬开窗户,设法从哪儿……”
江南刚提出来的意见,被瓜生一下子就否定了:“从那样小的窗户出得去吗?直径,充其量不到二十公分,胳膊好容易才能通过去呀!”
“那,就弄破墙壁。”河原崎说。
“铁门,咱们是无能为力的,要是墙,想想办法,把它捅个窟窿也许可能。外面的墙壁,大概是砖砌的。厨房里有叉子、勺子,用它……”
“若费点时间,或许……”
“试试看吧!”
他们试了一下,几分钟后就遇到了挫折。凡能使用的工具全部收集来,剥掉壁纸还算可以,但壁纸下面露出来的不是砖瓦,而是坚固的钢筋水泥。最外一层砖瓦只是这混凝土结构的“装饰物”而已。
“一切完了!”
双手搂着胳膊的瓜生,嘴里小声嘟囔着。他想表现得冷静些,可脸色是那样苍白。
他说:“白天我所说的也许是正确的。这幢房子就是为了禁闭人修建的。正是如此。”
其后,四个人继续尽了各种努力,他们想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从封闭的“旧馆”中逃脱出来了吗?他们用钟表的指针放进锁孔里试开门锁,用硬质的钟表砸门,砸坏了好几个钟,反复用身体撞门,都无济于事,以徒劳而告终。当然,他们还有一个期望,就是希望住在“新馆”的伊波纱世子能够听到这儿的响声。
过了好一阵,稍微恢复平静的新见梢开始述说她发现尸体的经过。她喝了一点瓜生递过来的酒,然后捂着略带红晕的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听见敲门声,那时候我一回到房间,就身不由己迷迷糊糊睡着了。是谁在敲门呢?我打开门一看,那家伙就在眼前。最初,我只是吓了一跳,以为是谁在恶作剧,所以就问道:‘你是谁?’”
“他长什么样子?”瓜生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并说:“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样……”
“戴着面具。因此,是谁以看不清楚。”小梢回答道。
听到了“面具”这两个字,最吃惊的就是江南。他从歪着头的瓜生的旁边把身子探到桌上,询问小梢:“或许那就是挂在走廊的那个假面具?”
“走廊?”
“是‘新馆’的走廊呀!咱们初次通过的走廊壁上装饰着好几个假面具。是不是其中之一?”
“我不知道。”
小梢把捂在脸上的手放了下来,眨巴着那哭肿的眼睛。
“苍白的脸,长着丑陋不堪的南瓜似的眼睛,嘴张着在奸笑,嗤笑。”
“是谁,看不出来吗?”瓜生问,小梢微微摇了摇头。
“衣服是和我们的一样吗?头上蒙着头巾吗?”
“身体长得怎样?个子多高?头发长吗?”
“——不知道。”小梢继续摇着头说。
“我想起来了,衣服是很脏的。”
“往下说。”
“好像胸部湿漉漉的,也许是被血污染的。”
“死者喷出的血?”
瓜生眼睛一闪把视线投向了桌子的对面。在和先前相同的那个位置上横躺着渡边的尸体。因为不能移到别的地方去,所以原封未动,只是上面盖上了毯子。
“后来呢?”被催促着,小梢继续说,“问他是谁,可那家伙什么也不回答,不耐烦地扭过脸去,向着这边——大厅的方向走了。那家伙似乎在说:‘你来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出来了,之后忽然看到渡边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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