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怕,逼她出去自力更生,最终会毁了我们俩。当我们在一起,至少可以互相牵制对方,不让对方太过火。而现在,原本的好意却可能带来可怕的后果……
《毒舌钩》第十一章
一直到隔天的星期六下午,库珀警官才取得戴维。休斯足够的数据,有充分理由去找他。
对于能否用“偷窃罪”控告他,库珀并不乐观,但因有玛蒂尔达的命案,或许还有些机会。他记得鲁思说过他有辆白色的福特厢型车,命案发生后在凡特威完成的笔录,也给他提供了线索。旅馆老板亨利·皮尔先生在被问到上周六是否看到任何不寻常的事时,说:我不敢保证它和吉勒拜太太的死有关,但是那天下午和晚上,有辆白色福特厢型车停在我旅馆前院,远远望过去,只知道有个年轻女人在里头。第一次大约停了十分钟,然后开到教堂接某人上车。那天傍晚,我又看到一次。我还指着那车子对我老婆说,有人不到酒吧,却在我们前院干起那勾当。我不知道车牌号码。下头还有一小段附注,是这样写的:
皮尔太太否认。她说她先生把那天和另一天搞混了(另一天也一台白色厢型车在同一天出现两次),她记得两次出现的是不同的厢型车。我们的常客中有三个开白色厢型车,她说。
库珀和上司讨论这个问题。“查理,我得去问问休斯,你说我要带组人去吗?照那女孩的说法,他擅自占用他人的空房,可能有同伴,我可不想傻乎乎地跑到流氓窟去抓人,搞不好连进都进不去。真他妈的划算,”他嘀咕,“明明是别人的财产,他们却可以大喇喇霸占,户主想要用那地方,势必得旷日费时地申请强制驱逐令,而就算要回来,也已残破不堪。”
查理·琼斯臃肿的脸上总是挂着愁眉苦脸的表情,常让库珀联想到眼角下垂的北京狗。不过,他个性倒像只狼犬,一旦咬上东西,绝不轻易松口。“我们能不能根据拉斯勒小姐的供词,告他偷窃?”
“可以,但他不消几个小时就能出来。伯恩茅斯警方有他的档案,被抓过三次,每次都无罪释放。而且,情况都和这次很像,例如要年轻女孩为他偷东西,真是个狡猾的家伙。”语气显得挫折,“那些孩子都只是偷家里的东西,而当家长发现,起诉休斯会把自己的女儿拖下水,也就拒绝和警方合作。”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又会被抓?”
“因为三名父亲告他胁迫他们的女儿偷窃,并要求检方起诉。但是一问到女孩们,供词又是一回事,她们全都否认曾遭胁迫,并坚称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这家伙实在是个大众情人,没有这些女孩的配合,你奈何不了他,这些父亲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无奈地微笑,“事情闹开,实在不怎么好看。”
“这些家庭是什么背景?”
“有钱人、中产阶级,女孩都超过16岁,所以也无法告他诱拐未成年少女。唉,我敢说拉斯勒小姐和这三名女孩都只是冰山一角,在我看,这家伙早已把这套玩得炉火纯青。”
“女孩们有把柄落在他手上?”
库珀耸了耸肩。“拉斯勒小姐只说,他一生气会做出可怕的事,如果惹毛了他,他会到学校张扬。不过,去布莱尼医生家的路上我再问她一次,照理说她已经给开除了,没有怕他的理由,但她却又捂着脸哭起来。”他摸着鼻子思索,“他一定用了某种胁迫手段,因为她非常害怕他找上门来。我本来猜想,他可能拍了她们的裸照,但我问伯恩茅斯警方说有没有发现什么相机之类的器材,他们却说没有。你和我想的一样,查理,他一定握着她们什么把柄,而且从她们紧张的程度看来,一定是很可怕的把柄。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查理皱了皱眉头。“她们为什么不愿指认他?”
“或许他早已有所准备。你想想看,他一定晓得,我们要找他一点也不难,就算拉斯勒小姐不告诉我,我只需向校长打听那家承包公司就行了。我猜他的计划是这样的:先找个年轻乖巧、在父母羽翼下生活的女孩下手,赢取芳心,然后用某种胁迫手段确保一旦她们被抓,会愿意和他一起承担。他让她们相信,这么做起诉就不会成功,而如果起诉成功,她们一样脱不了干系。也许,他的威胁只是这么简单。”查理仍不满意。“他这招不可能骗到多少钱,那些家长很快就会发现。”
“很难说。其中有位女孩偷刷母亲的信用卡长达好几个月,直到她老爸为了老婆花费太离谱而大发雷霆时,才发现这一切。那是联名信用卡,每个月会从银行账户自动缴款,两人都没发现自己的账单每月增加超过500英镑。就算发现,也会以为是对方的花费。时代不同了,查理,这些父母都在工作,都赚很多钱,多到无法发现自己女儿在偷他们的钱。一旦开始清查,才发现家里的银器、她母亲从来不戴的珠宝、父亲的收藏品,或是原以为遗失在火车上、价值500英镑的照相机,都成了女儿孝敬男朋友的礼物。我倒觉得休斯非常高明,尤其是同时踩着好几条船。”
“老天!那么拉斯勒小姐偷了多少?”
库珀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她把所偷的都列出来了,就是这张。”他把纸条摆在桌上,“和其他几位女孩是同一模式——外婆遗忘了的珠宝、储藏室里从未使用的银梳子、长年锁在柜子里的陶瓷器,以及书房里一些珍藏品。她说,是休斯教她怎么偷,都是些值钱但已被人遗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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