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设计我,反正那就是偷。”
“抱歉,我没听懂。”
吉勒拜从口袋里拿出一封航空邮笺,隔着桌子递过去。“看了你就明白。”
道肯摊开信笺,信是寄自吉勒拜太太家,日期是1961年4月。
詹姆斯,你好:
很遗憾要告诉你这件事,圣诞节期问这里遭了小偷,许多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你那些钟。今天我收到保险公司寄来的支票,随函附上的账单可以看出他们一共寄给我二万三千五百英镑。我也附上一张一万两千英镑的支票,是你七台古董钟的保险金。虽然你留下那些钟给我,是作为要我封口的代价,但我还是把钱寄还给你,如果发现我再度欺瞒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勃然大怒。希望我们从此不必再联络。
玛蒂尔达上
道肯仍然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我还是没搞懂。”
“它们并没有被偷,不是吗?”
“可是她已经给了你1.2万英镑,1961年那可是不小的一笔钱。”
“她在耍诈,她告诉我钟被偷,其实没有。我欣然收下那笔钱,想也没想过她在骗我。”他以手杖用力敲打地面。“这件事可以从两个角度看,第一,她自己偷了钟,然后欺骗保险公司,在我看来,这绝对是犯法的;第二,其实保险公司的2.35万英镑赔的是其他失窃物品,而她却利用此事来侵占那些钟,这也是犯法的,那都是我的财产。”他的嘴角朝下,“她很识货,知道那些钟非常值钱。我找过苏富比,大概跟他们形容了一下,粗略估计后,他们都说拍卖时可达10万英镑以上。我想要回这些东西,先生。”
道肯想了一下。“吉勒拜先生,情况可能并不如你想像的那么单纯,你还必须提出很多证明。第一,你必须证明,吉勒拜太太蓄意诈欺;第二,你必须证明,吉勒拜太太名下的那些钟,就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两份清单你都看过了,不是我的是谁的。”
道肯决定暂时不问他怎么知道玛蒂尔达的遗产清单上有哪些东西,以避免点破后造成紧张。“可能只是相似的钟,”他说,“就算是相同的东西,你也必须证明,她不是在事后将它们买回。这么说吧,假设这些古董真的曾经失窃,而她将保险赔偿金交给了你,然后由于她对古董产生兴趣,而四处物色收藏目标。她可以合法地用自己的钱,在拍卖会上买下类似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你完全没有权利索回。而且有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1961年保险公司对失窃物品所提供的赔偿金,必须先经过身为所有人的你认可,才能生效。而吉勒拜先生收下了那1.2万英镑,表示你认可了赔偿的金额。你没有将钟运往香港在先,毫无异议收下数目可观的赔偿金在后,现在隔了40年想来索讨,就只因为你相信它们价值不菲。老实说,虽然这整个事情的确有灰色地带,法官会怎么判也很难说,但我认为,你的理由非常薄弱,正所谓口说无凭。”
吉勒拜并没那么容易知难而退。“去看看她的日记,”他吼起来,
“就可以证明是她偷的。那是玛蒂尔达的毛病,总爱自我炫耀。她把每一件事都记在那些鸟日记里,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回头读,欣赏自己的聪明。像这样的成就,她是不会遗漏的。去看看她的日记。”
道肯故意面无表情。“我会的。对了,你知道她把日记藏在哪儿吗?这样我就不必到处找。”
“书房里第一排书架,外面伪装成《莎士比亚全集》,”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道肯先生,你是个律师,因此我相信你,这名片上有我的地址,希望能在这几天内得到你的答复,如果你能尽快,我会非常感激。”撑着手杖,他站了起来。
“我能不能跟你的律师联系,吉勒拜先生。”
“我没有律师,”他说,“退休金不够,我只能寄希望于你是正人君子,假如这年头还有这种人,一定是稀有动物了。”他朝门口走去,“或许你觉得我很坏,弃玛蒂尔达和孩子而去;或许你觉得我活该受到这种惩罚。去看看日记,她会告诉你真相。”
道肯一直等到门被关上,才拿起电话拨往里尔茅斯警局。
库珀正要离开吉勒拜公馆,就接到关于玛蒂尔达日记的消息。他皱着眉头放下电话,心想明明已经把这房子从头到尾彻底搜过一遍,他非常确定不管是书房还是其他地方,都没有任何手写日记。“不好意思,两位,我得再耽误你们一点时间。请你们跟我过来一下。”
乔安娜和莎拉满脸狐疑,跟着他穿过客厅走进书房。
“你在找什么?”乔安娜问正瞪视着书架第一排的库珀。
他伸出手指向占据一整面墙的桃木书架。“你们有没有看到放在这里的一套《莎士比亚全集》?”
“到处都有,”乔安娜说,“你在找哪个版本?”
“原本放在这里的那套,”他看着她,“那是你妈的日记,有人告诉我,她把它藏在这书架第一排,外观伪装成莎士比亚作品。”
乔安娜显得很意外。“什么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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