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震大笑,随后说:
“实际上是,左量自称迷奸了一个近亲的未婚妻。他把这个女人称为红,说这个女人美丽骄傲又任性,从来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所以,他要教训教训她。在这个女人结婚前夕,他以送结婚礼物为名,想办法把她骗到家里,给她喝了迷药。等这个女人晕倒了,他就……”倪震摊摊手,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我给你念念左量写的隐晦床戏吧。”
“还等什么?”
倪震在电脑上找到他想要的那页念了起来:
“假如有人问我,是喜欢自然光还是人造光,我的答案是,白天我喜欢自然光,因为身体有寻找光明的渴望,但在晚上我更喜欢人造光,因为目光会渴望寻找着陆点。在白天,把她平放在草地上,阳光或者隐匿在云层中的自然光会激发我回归自然的欲望,在晚上,把她放在离台灯两米远的地方,正好可以让我看见她最美的那一侧。我不喜欢黑暗,在黑暗中摸索,容易产生不安和胆怯,任何事都应该在微光中进行,一点点光,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遐想。不过,我想得越多,做得越少。我试图跟时间赛跑,跟自己赛跑,跟上一次的自己赛跑,在奔跑中忘了过去和将来,眼前只有一片光。我说的是微光,既不是自然光也不是人造光,而是一小片未知世界照在心里的光。——Over。”
钟大林微笑着轻轻鼓掌。
“很精彩,但也够隐晦的。”他道。
“一般人能看懂吗?”周慧敏轻轻摇头。
“Steven,分析一下,这段话你怎么看的?”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都试过了。他跟那个女人在他某处至少做爱三次以上。,他的性能力没有自己期望的那么强,他为此很困扰,所以不断鼓励自己比上次好,他希望时间更长,自己更强壮。那个地方应该有一片草地,卧室有台灯。呵呵,他不觉得他仅仅是在性交,他觉得他是在做爱,也就是说,他对那个女人未必仅仅是憎恨,应该也有爱,他很不甘心她成为别人的女人。这是我一个男人的看法,我们问问Vivian。”
“阿V,你怎么看?”倪震笑着问。
周慧敏想了想道:
“我觉得,他不断提到光,又说他不喜欢黑暗,这说明,在他心目中,他希望这段关系是光明正大的,他在努力美化他跟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和自己的行为,也享受这种幻想带来的好感觉。我想,如果他有这种企图,应该说明他是很爱这个女人的。”
“两位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有同感。”倪震喝了口咖啡,说话的热情更高了,“就像林月山说的,左量是个内心充满愤怒的人,但有时候他是真的愤怒,有时候却只是在用愤怒掩饰自己。让别人认为他是个愤世嫉俗的人很正常,不仅是别人,连他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呵呵,假如他描述的这个被他迷奸的女人就是Mandy的老妈,那Mandy应该就是她跟左量的女儿了。”钟大林道。
“可能性很高。他在书里说,红醒来后,用马鞭把他狠狠抽了一顿,随后逃走了。过了三个月,红如期结婚,左量被禁止踏入婚宴现场。第二年,也就是1984年的4月22日,红生下一个女儿,左量一直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他自己给她取名云珠,在书里的很多地方,都曾提到他对这个被夺走的小女儿的思念。他好像在孩子一岁的时候,还曾经绑架过这个孩子,但是孩子的父母很快就找到了他们,把孩子抢了回去,他气得暴跳如雷,但又无可奈何。他说他打不过那个近亲。我想林月山在体能上应该胜过左量。”倪震轻拍电脑桌,想象书里描述的情景——左量嘴角流着血,一路狂奔追到路口,忽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离我的女儿远点!不然我就要你死!不管你是谁!”那个人在他的耳边说话,嗓音里带着滋滋声,好像被点着的爆竹引线……
“左量没法抢回女儿,因而心怀不满,这点倒可以理解。但孩子毕竟还是可以再生的。他后来有没有结过婚?”钟大林喝了一口矿泉水,问道。
“结过。1986年,他跟房东的女儿结了婚。对方是个寡妇,比他大5岁,有个10岁的儿子。他们一开始好像感情还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很有钱,左量依靠她可以维持较高的生活水准。结婚后,左量的事业也有了很大发展,他的设计逐渐被认可,他开始接较大的设计项目。但是……”倪震顿了顿说,“左量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他很快就对他的妻子心生不满。”
“什么原因?”钟大林问。
“婚后他才知道他的妻子不能再生育了。他很希望有自己的孩子,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于是他就开始流连烟花柳巷,他的妻子因此跟他有了摩擦。结婚的第二年,他的妻子就向他提出了离婚,但左量提出的离婚条件是,要她全部财产的五分之四,那个女人只好暂时放弃。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一直就很僵。左量似乎总有办法让别人讨厌他,我发现他跟谁都处不好,”
“他为什么不肯离婚?离婚再娶,也许别的女人能给他生孩子呢?他不是想要孩子吗?”钟大林道。
“他那时的心思好像又不在这件事上了。从1987年开始,他突然迷上了船,他的这种爱好需要钱,而那个女人继承了丈夫的遗产,很有钱。左量经常向这女人要钱,如果不给钱,就挥拳相向,这个可怜的女人大概为了逃避他的折磨,每次都只能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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