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他以前有什么不对劲吗,警官?他疯了。我们现在也都疯了!”
埃勒里想这是一个绝对聪明的坦白。
“是不是还有很远呢,马克?”老先生非常急切地问。
“是呀,我身上全湿了,”妮奇以愉快的口气说。
“他花钱如流水,”马克·哈格德生气地说,“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自以为成了大收藏家呢!”
“他在写书吗?”埃勒里问,振奋起来了。
“我父亲?他几乎不识字。他在收集赌具!老的轮盘,中世纪的扑克牌,古代的骰子——枪支屋里面塞满了这种垃圾。”马克然后又对妮奇说道,“过了这段路就到了,你——”
“听起来像是一种——确实无害的——嗜好,”妮奇冷得打着冷战说。马克超过了另一辆在这流泪的夜里行驶的车。闪电划过哈格德的脸。妮奇闭上了眼睛。
“无害吗?”马克笑着说,“我们家没有无害的东西。包括爸爸从乔纳斯叔叔那里搞到的那个祖传的筹码。”
“我猜想,”妮奇说,依然闭着眼睛,“你们家可能经常闹鬼。对吗,哈格德先生?”
“你说对了!”马克·哈格德愉快地说。
妮奇尖叫了一声,不过只是因为又有一滴冰水砸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认识那个鬼魂吗?”警官俏皮地问道。
“是一个没有破获的神秘谋杀案的鬼魂。”
“谋杀案!”
“没有破获?”埃勒里说。
“这个房子里住着一户五口之家,”他们的司机笑着说,“父亲、母亲和他们的三个成年孩子。两个儿子对打猎特别狂热,他们有专门的枪弹室。一天夜里,他们在枪弹室里发现了他们父亲的尸体。他被枪杀了。看上去不是自杀,从现场情况判断不是外面进来的谋杀犯。那天夜里仆人不在,家里只有母亲和三个成年的孩子。应该是内部反叛,你说呢?”
埃勒里骚动起来了。
“逗逗他!”妮奇小声说。
“马克你刚才尽顾说这事了,”奎因警官有些不放心地说,“马克,我已经湿透了。你迷路了吗?”
哈格德又一次大笑起来,咒骂着将客货两用车从另一辆小轿车旁开过去。埃勒里也在发抖。“最主要的是,没有人怀疑父亲是被谋杀的。即使警察也不怀疑。”
“快别说了,马克,尽在瞎扯,你知道吗?”警官以带些喜悦的口气说。
“接着说,”埃勒里说,“谈谈谋杀是怎么被掩盖过去的?”
“这事儿最简单了。两个儿子中,一个是个医生,另一个是殡仪员。做医生的儿子开出一张假的死亡证明,做殡仪员的儿子对遗体作了埋葬前的处理。就这样。”哈格德的笑声和雨水声及雷声混在一起。“这样谋杀便没有暴露,而且永远也不会暴露,除非有人能够破解此案的三条线索。”
“哦,有线索呢!”埃勒里说。
“你们扯得太远了,马克,”警官厉声说,“你敢肯定,你不是拉着我们原地转圈吗?”他从一个窗户处悄悄地看一下,但他们也许正在过鬼门关呢。
“什么线索,马克?”
“埃勒里!”妮奇呻吟道。
“打死父亲的子弹是出自一把三十八毫米口径的左轮手枪。枪弹室共有两把这样的枪。所以这两把手枪便是线索——”
“可以做弹道检查,”警官咕哝道。
“哦,不,谋杀发生后,那两把枪都被擦过了。”马克·哈格德笑着说,“还有子弹刚好从身体穿过并且打碎了壁炉上的砖。”
“第三条线索呢?”
“还有一样东西,是儿子们从父亲的手里发现的。”
“哦?是什么?”
“一副骰子。是一副非常有名的骨头骰子,真该死。”哈格德说着又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埃勒里又问:“你说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马克?”
“我还没说呢。是在十年前。”
“十——!”警官似乎想要说什么。
“你想看看那两把手枪和那副骰子吗?”
“你有吗?”
“哦,有,”马克说,“在家里的一个木头箱子里呢。”
“现在扯得太远了!”警官咆哮道,“马克,要么停止这个愚蠢的游戏,要么就掉头把我们送回火车站!”
马克·哈格德又笑了。闪电划过,他们看到他那双迟钝的眼睛和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的手。
埃勒里听见了妮奇的牙齿在打颤。“哈格德先——先生,”她哆嗦着说,“你和你兄弟靠——靠干什么维生?”
“特雷西是医生,”哈格德大声说,“我是殡仪员。”客货两用车突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雨水像瀑布一样浇了下来。马克·哈格德跳进了黑暗中,他们听到他在外面欢叫:“出来吧,出来吧。我们到了!”他就像一个魔鬼在自鸣得意地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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