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当事人耳里,却变成了,某年某月某日某晚,柳家三公子和他的男宠躲在房檐上干某些苟且之事,结果用劲太猛,把房檐弄塌了不说,还双双坠入雪地里。
而这边厢,关魈依旧傻呆呆地抱着柳三三,直到脸上挨了她一巴掌后,才幡然觉悟。于是,气呼呼地将她重重摔在地上。
他就没见过这么恩将仇报的,但最气人的还不是这个——堂堂男子汉,要打就用拳头打。掴耳光?那算什么!
正当关大少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干一架时,却听柳三三在一旁说道:“那人也会轻功。”
她抬头看着房檐,若有所思:“两窜脚印中,一窜有来有去,另一窜却只有来的没有回去的。檐上砖瓦也有被拨动过的痕迹,说明在我们发现信的时候,有一个人正躲在这房檐上!”
柳三三的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得关魈从头凉到脚——这人可以在上面呆那么久也不被察觉,轻功之好可想而知。
关魈终于明白,为何柳三三会说这脚印十分之古怪了。
初二,西风正紧。
柳三三没有叫上关魈,便独自出了门。
昨天,她从衙门里查到柳老爷失踪前遇到唐英的事。唐英声称曾在王记包子铺里看见过自己。但当时,她分明是在西风山上。
显然,唐英撒了一个谎,而且还是一个很不高明的谎,他为何要这么做?
另一方面,按理说,柳老爷离开衙门后一定会先去王记打听自己的下落,然而昨日包子铺的伙计却说没有人在那天见过柳老爷。那柳老爷极有可能便是在从衙门去王记的路上被劫的。那条路柳三三走过许多遍,人来人往,十分繁忙,凶手想在那儿下手几乎不可能。再者,柳老爷虽从商多年,以前却是习武出生,听说还帮县太爷打退过山匪,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劫他,怕是没那么容易。
所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个人,一定是柳老爷认识的人。
一个他不会防备的人。
无论怎么看,唐英的嫌疑都最大。可他又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柳老爷被劫的时候,他正在给县太爷写春联,而且那夜,县太爷还特意留他用了晚膳。
难道真被关魈说中了,这是场结伙劫人案?
柳三三决定,今个儿就去会会这个唐英。
这一大早的,路上行人不多,四下冷冷清清。柳三三独自走在深巷里,不免有点发怵。她总觉得,有什么人在偷偷跟着她,于是,脚下加紧了步子。
快到巷口的时候,突然闪出一个人,堵在了她前面。
一个身穿夜行衣,手持长剑的蒙面人。
拦路抢劫?不像。
采花大盗?更不对了,眼下自己可是男装打扮。
蒙面人握剑对着柳三三虚晃了几式,却并没有要伤她的意思。
这下,柳三三心里有了底,她捏紧扇柄,就等着对方近身后,来一招最拿手的“玉扇迷蝶香”,将其迷倒。然而就在此刻,另一个人影倏地从巷口的榆树上跳了下来,挥起一把大刀朝蒙面人攻去。
关魈手里的大刀,少说也有三十多斤重。这一劈一砍,刀风扫过时,好比猛虎长啸。没几个回合,关魈便占了上风。眼看着就要将对方制服,忽然,从巷尾深处传来连连的呼救声。他一散神,手上刀式一顿,愣是被那黑衣人钻了空子,撒下一个烟雾弹后仓皇逃去。
喊救命的人是向红。
柳三三和关魈二人赶过去的时候,见她惊慌失措地坐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地指着远处:“鬼……有鬼……”
“在哪里?本少劈了它!”关魈扛起刀便要追过去,却被柳三三拦了下来。她往前走了十来步,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后说道:“不是鬼,是鬼面具。”
第七章 一个嫌犯
青面獠牙,白齿森森,好一副维妙维桥的鬼面。
向红受惊不轻,身子在寒风里直哆嗦:“我本是不放心三公子一人赶路,才偷偷跟了过来,没想到走到重门街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个鬼影——”
她瞄了眼柳三三手里的面具,咬牙恨恨道:“哪个缺德的大清早出来扮鬼吓人?真要叫他绝子绝孙!”
柳三三凝眉不语,转而又问关魈:“你又为何跟踪我?”
关魈冷着脸,没好声气地说道:“本少跟踪你做什么?本少只是恰巧路过这里而已。”
这谎话,编得实在有失水准。事实情况是,关魈一早看见柳三三偷偷摸摸地出了门,竟然没知会他,这不,心里生闷气呢。
生气管生气,但还是由于放心不下,跟了过来。没想到,真出了状况。
他那点小鸡肚肠,柳三三会不知道?
你愿意做跟班,没人拦你。
打发走向红后,柳三三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赶路。这回,关魈也不东躲西藏的了,而是光明正大地跟在她身后,吹吹口哨,逗逗小鸟,一副闲庭漫步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互不搭理地来到了唐英的宅邸。
一个十来岁的小书童开了门,领着他们进入客堂,等了好一会儿,唐英才从内屋走出来,倦容满面,像是没有睡醒。
柳三三一见唐英,刚刚还板着的面孔上立刻堆满了笑,连声音都变了:“那么早便来烦扰唐兄,真是过意不去,过意不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无心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