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真不愧是西风镇上的第一才女,不但人长得漂亮,连琴也奏得那么好!”
“啧啧,要是俺能有这么个老婆,啧啧,就算折寿也愿意哇。”
“你少痴人做梦了,我看,倒是我家三公子与程姑娘最般配!”
“咳咳!”柳三三在众人背后狠狠地咳了几声,几个人立刻像见了阎王爷般四下逃散开去。
这其中,竟然还有关魈!
“站住!”柳三三柳眉一横,挡在了他的面前,“画呢?”
关魈唬着个脸,没好声气地说道:“画画画,除了画,你心里还有什么?”
话一出口,连自己也觉得失态,立刻又补充道:“程姑娘她——你究竟要瞒到什么时候?本少觉得——本少觉得,还是早点送她去衙门的好。”
“不行!”柳三三断然否决。
“为何不行?”
“衙门里不安全。”
“不安全?怕是你自己舍不得吧。”关魈小声嘟哝了一句。
回应他的却是柳三三两道凌厉的目光:“我问你,西风书院可也是你烧的?”
关魈一愣,立刻摇头否认。
柳三三还想再问,两人身后的房门忽地被推开,程恋水抱着琴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
“三公子,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柳三三若无其事道:“哦,捉贼呢。”又瞥了一眼关魈,似笑非笑道,“捉偷画的贼。”
说完,毫不理会关魈一脸的愠色,从怀里掏出一封纸书递到程恋水面前:“恋水妹妹可认得上面的笔迹?”
“十五戌时,红莲座下。三千金来,折柳还家。”程恋水低头读了几遍,不解道,“好奇怪的诗。不过这字迹倒是十分眼熟。”
她想了半刻,猛地一回神:“对了!这像极了家父的左手字!三公子,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封信的?”
柳三三与关魈互递了个眼色,继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道:“哦,之前学生曾见过先生用左手所书的诗轴,欢喜得紧,便偷偷学着模仿。这几句杂诗是我胡乱写的,居然也骗过了恋水妹妹。”
“原来如此。”程恋水颔首一笑,“三公子真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呢,恋水好生佩服。家父若是见了,也定会称赞不已——对了,三公子,家父与钟伯可有何音讯?还有,昨夜那要刺我的黑衣人,究竟是何来历?”
柳三三还未开口,便听见身边的关魈发出“哼哼”两声冷笑。那幸灾乐祸的神情,溢于言表。
不过,关魈可是低估了三小姐撒谎的本领。只见柳三三一字不顿地说道:“先生与钟伯动身先去了皇城,留下话来要我好好照顾你。”她见程恋水抿唇不语,又道:“至于那黑衣人,多半是个山匪。这几日,恋水妹妹就安心留在我府上。昨夜你嘱托我的事,三哥哥一定替你办了。随后我们再一起去皇城,可好?”
程恋水这才点了点头,谢过柳三三后转身回了屋。
“臭书生,可真有你的。死人也能说成活的。”关魈立刻忿忿道,“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
柳三三凝眉不语,径自走入了书房。将关魈抢来的尸画摊在桌上钻研起来——依画上所示,现场血迹斑斑,凌乱不堪。但最可怕的是,钟伯的尸身竟缺了一个头!
难怪当时关魈硬要挡在门口。那场面可怖至极,自己倒无所谓,若被程恋水撞见,定会当场晕死过去。
柳三三一想到程恋水,两道柳眉,锁得更深——她这恋水妹妹,自幼体弱多病,性情忧郁。万一哪天自己那通谎言被拆穿了,还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你方才说,西风书院起火了?”关魈扯起粗嗓门,不等柳三三回答便又抢道,“本少知道是谁放的火,又为何要放火!”
“哦?”柳三三抬起眼,饶有兴致地瞥向关魈。
“因为凶手将一样东西落在了现场!”
关魈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只面具,甩在桌案上——青面獠牙,赤目白唇,这一副鬼气森森的面具,与几日前两人前去唐英府邸时所捡的那副一模一样。
“这面具是昨夜我在钟伯的尸身旁发现的。凶手事后放火,定是想烧毁这样证物!”关魈看着柳三三,胸有成竹地说道。
柳三三用扇子支着下巴,想了一想,突然摇头道:“不对。只怕没那么简单。”
关魈不服:“怎么就没那么简单?你倒说说,本少哪里说得不对了?”
柳三三拍拍扇子:“其一,面具被掉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凶手怎可能不会发现?其二,凶手若是戴着面具行凶的,为何这面具上连一点血迹也没有?其三,西风书院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衙门里的人在场办案时起火,凶手似乎是想确定这时候面具已被人发现取走。”
“照你的意思,面具与大火,都是凶手故意所为,欲盖弥彰?可如此大费周折,又是为了什么?”
柳三三并没有急着回答关魈的问题,而是摩挲着玉雕扇柄,不紧不慢又道:“——其四,这画有问题。”
52书库推荐浏览: 无心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