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做他的挡箭牌?而且,还是自己最重要的女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些人就是故意要陷害本少的吗?”
关魈并不笨,尤其是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二十几年的生死历练告诉他——刀子永远比嘴巴来得更有说服力。
这便是他的世界,一个与柳三三截然相反的世界。
冷峻的侧脸,阴沉的眼神。这是关魈杀人时才有的表情。
柳三三看在眼里,急忙按住了他手中的刀,低声道:“别出手。你相信我,一定还有其他解决方法的。”
关魈不是不明白,一旦开了杀戒,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他低头看着柳三三,满含杀气的眼里飘过一丝柔情。紧绷的手腕也渐渐松了开,犹豫片刻后,终于将雁翅刀收入了鞘内。
所有人也都跟着暗自松了一口气。
骷髅坡一战,关魈和他的刀从此便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神话。光是看一眼,就能叫人从脚底寒到心口。
没有人真的愿意与他刀刃相见,更没有人真的有勇气去挑战一个不可打破的神话。
“信你一次也罢。不过……”崔印白深思着看向关魈,随后掏出来一条铁拷,“……这一个时辰内,还得委屈一下关少!”
那意思,明摆着就是要拷他。
关魈哪里肯干?刚刚入鞘的刀顿时又□半分。要不是柳三三拦的及时,怕早就朝崔印白挥了过去。
薛萧愤愤道:“关少,你若真是像你所说的,清清白白。也不会在乎这一个时辰吧!”
关魈咬牙:“拷就拷!但你们不许为难她!”
他是担心,自己一旦手足被困,万一有人对柳三三不利,那可就糟糕透了!
崔印白承诺道:“我以性命担保,绝不会有人动柳姑娘一根头发。”
“若真有人敢动她,唐某也会第一个将他碎尸万断。”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在人群外围响起。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好像赏戏般地看着众人。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站了有多久。
关魈没好脸色地瞪了唐英一眼。这家伙一来,便抢了他关大少要说的台词,怎不叫人气愤!
当他瞅见柳三三看唐英时的那种表情,心里面更是火烧火燎般地难受。
这二人的眼神里,何时变得如此纠缠暧昧了?
似乎……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崔印白躬身上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个大概。唐英笑着听完,眼睛却始终不曾离开过柳三三的脸。
末了,走到她身边道:“三公子,准备从何处入手?”
——关魈所住的房间,便是柳三三要入手的第一个地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着三小姐走到屋子外面。打开门一瞧,全都捂住鼻子,表情扭曲地瞪向关魈——
关大少,您这住的是猪窝还是人窝?猪窝都比这儿干净许多!
这间房,简直就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脏!乱!臭!
臭袜臭鞋满天飞,剩菜剩饭随地抛。墙角边的酒壶几乎就快堆成了一人高。
柳三三刚跨进屋,便一脚踏上一坨菜油。幸好唐英扶得及时,不然早就滑了个大大的跟头。
“小心。”
唐英嘴上虽只说了短短两字,眼里却有千言万语般。
柳三三用力甩开他的手,脸色紧绷:“你来这做什么?”
声音压得很轻,似乎并不想让别人听到彼此间的对话。
唐英笑了笑:“不放心你,所以来了。”
语气似真似假,好像是在开玩笑,又好像是极其认真的样子。
柳三三冷冷道:“这案子不需要你插手。”
言下之意,便是叫他滚远点。
“唐某不插手。等到三公子想让唐某插手的时候,再插手。”
柳三三皱眉。她最讨厌的就是唐英跟她来这一套——说的是客套话,却总含了某些弦外之音。令人捉摸不透。
她不再理他,而是将视线移到了关魈身上。
“这地方也能住人?”
三小姐当头一问,配合着抽搐的眉毛,鄙夷的神色,以及扬得极高的声调,立刻就把关魈问得面红耳赤。
“本少是人,本少就住了!”关魈气呼呼地说道。绑在身上的铁链也跟着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响声。
柳三三挑眉,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下午喝的酒呢?”
关魈手被反捆着,动不了。便只能一个劲儿地朝下努嘴:“喏,在肚子里!”
唐英在一边“噗”地笑出了声:“三公子问的是……酒壶。”
关魈又气又窘:“用不着你提醒,本少知道!酒壶就在——”
目光投向墙角边堆砌的空酒壶,忽地怔了住:“——怪了,怎么少了一只?”
薛萧在身后冷冷一哼:“故弄玄虚。这么多的酒壶,你如何知道少一只的?”
“男左女右。左边的是雄酒壶,右边的是雌酒壶。本少都帮它们一个个配好了对的!”关魈分析得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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