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拔剑,但是我的君王止住了我,“你只是一名士兵,有些事你不懂。”
这两位冷着脸的将军做完了他们的事说:“我们说好,特洛伊一半的财富归我,我的一个儿子做国王。伊尼斯的王宫要完好无损,他的财产要分文不少。“
狡猾的奥德赛王伸手拿过桌上闪亮的酒说:“我答应你。”
“阿伽门农呢?”
“在这件事上,我代表阿伽门农。”
伊尼斯回过身来,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他黑黑的双眼似乎要把我吞噬。
死期(2)
“那你要留在海滩上的人呢?”他问,“他的愿望是什么?”
我不明白。我看看奥德赛王,希望他能解释一下,他喝了一小口酒,粗糙的手捋了捋胡须。他说,“基克拉迪,伊多梅纽斯斯说要由你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我相信他的判断力。如果要你现在走进斯开亚门到特洛伊去,你要找的第一个人是谁?”
“这到底是什么诡计?”
我的疑问令奥德赛大笑不止,“基克拉迪,你就像是我的兄弟一样。这不是什么诡计。当你进入特洛伊后,你要让谁尝尝你利剑的滋味?”
再无旁人。“那个巴比伦人,”我说,忿恨使我的胸脯起伏,“那个自称为阿萨纳特的魔法师,他撕裂了我的心,我的心现在还在流血,他是我要找的第一个人。”
伊尼斯接受了我的愿望。他和安塔那一起回到桌旁说:“天亮前,帕拉斯神像会从雅典娜神庙内消失,我们会说奥德赛偷了它。之后你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始了,普里阿摩斯的宫殿将会坍塌。”
我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只知道,协议达成后,奥德赛命人把这两个特洛伊人护送回了特洛伊。
我扑到奥德赛桌前问:“我们和特洛伊人结成了同谋?”
“我们绝不向特洛伊妥协,”奥德赛肯定地对我说,“我们要把他们置于死地。”
伊多梅纽斯快步走到我身旁,“基克拉迪,如果你仍然渴望战争,我们会与你同行。帕里斯和梅内莱厄斯订了协议,我们和特洛伊人也要订一个同样的协议。”
“厄帕俄斯有三天的时间为我们的计划做好准备。”奥德赛命令道。“但是一切都要靠一个人,靠他的巧舌如簧,要让特洛伊相信他,知道他不是一位国王。”
希腊军营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堆废墟,笼罩在浓烟之中。
我口干舌燥,挣脱了捆绑着我的绳索,我身旁有一头死了的黑牛,头被击碎了,我在里面找着能喝的东西,牛眼愤怒地睁着,内脏流了出来,解了我的饥渴。
我听到有声音,我挣扎着跑开,跌跌撞撞地在一堆尸体间跑着,结果跌倒在一群特洛伊人脚下。
他们的剑抵住了我的肩膀,我捂住伤口,血从我的指缝间流出。
“你叫什么名字?说!”
我叫什么名?恐惧当中我已经忘了我的名。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父亲来自南方的一个岛屿,我在希腊长大,我叫……希农。”
“希农……?”
他们不相信我。我真是个傻瓜。希农我本来要说西楠的!一个希腊的奴隶。不是希农。我得快点行动。
我继续说着,但还是没勇气看他们的眼睛。“我现在已经无处可去,”我说,“海上,地上,都没我的安身之所。”
“你的军队呢?”
“他们已经走了,”我忧郁地说,“希腊人已经逃了。”
“为什么把你扔在这儿?”
因为背叛,是的,他们都熟悉背叛。
我说,“我目睹奥德赛暗杀了反对这场战争的人。我把这事说了出去,全军都知道了,士兵们都惊恐不已,后来军队里生了瘟疫,希腊人就都回家了。因为侵犯了特洛伊的帕拉斯神·奥德赛,这个可怜虫,不得不为帕拉斯(即雅典娜)献上贡品,好让她保佑所有希腊船只安全到家。”
特洛伊人再没丝毫怀疑,我所说的贡品就是海滩上矗立着的一匹高大的木马,有一艘船那么大,松木制成的肋骨,四肢蹄子下安了轮子,特洛伊人争论起来。
拉奥孔,波塞东的祭司,看出了这一供品中的不祥征兆,想起他的一个梦,梦中,他正在准备献祭,在屠一头牛,突然从海里钻出两条凶恶的蛇,将他和他的儿子们吞吃掉。
他说应该就地烧掉木马,我争论道,他所说的征兆是对的,如果把木马拉进城里,献给雅典娜,每一个希腊人就会遭受这样的命运。
到现在我才第一次看清了特洛伊人。他们那么迫切地想要一点运气,急不可待地攫取那么一小口粮食,只要能逆转他们的霉运,结束他们自己招来的灾祸,即便在胜利之中,他们的贪婪也不允许他们多想,一心只想着要毁掉他们的敌人。
死期(3)
他们把绳索套在木马上,将这尊巨大的木马拉过斯开亚门,拉到了雅典娜神庙前,一路喊着号子,响声震天。
夜幕降临了,特洛伊人填饱了肚皮,喝够了酒,持续了一整天的狂欢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已安然入睡,我徘徊在他们的街道上,心里不由得可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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