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竟然常常在晚上来到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在乔君烈家楼下慢慢地走着。我在寻找着那个在假想中存在的幽灵,也在寻找着破案的灵感。我不便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出去,也不敢告诉徐希愉。徐希愉知道我在干什么,对我表示信任,默默地支持着我。
前几天晚上,我参加老同学聚会。在事业有成、春风得意的老同学当中,我是一个最潦倒的落伍分子。我很痛苦,几乎要放弃侦查0513案件,不再在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内作一个无为的守望者。但是我最终搬出蓝雪和蓝母之死、乔君烈的伤残来说服自己,让自己坚守下去。
我迎来一个缺少快乐的中秋节。
这天晚上,徐希愉一定要我陪着她和乔小星赏月。经过反复考虑后,我让乔小星留在家里,把徐希愉领到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她惊异地问我这是为什么。我让她不要问我,只要相信我是正确的就行了。她答应了。我们就坐在乔君烈家楼下不远处的铁椅子上。小区内很多人在赏月。除了我和徐希愉,似乎没有人会想起在四个多月前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
徐希愉在吃着水果和月饼,我在吸着香烟。徐希愉问我这种白色软包红梅香烟多少钱一包,我说三块五毛钱。她问我为什么吸这么廉价的香烟。我说我得把钱省下来娶她,另外的原因是我不停地吸烟,呼吸系统麻木了,根本分不出好烟和坏烟。徐希愉生气了,给我定下规矩,要选择高档香烟,但是必须少吸烟。
徐希愉看到我很烦恼,就劝告我向动物学习,像动物那样不必为今天发呆,也不必为明天忧愁。我苦笑一声,让徐希愉到小区内的超级商场买一瓶冰冻的啤酒。她很快把啤酒买回来了。我的酒量不大,一瓶啤酒喝下去,就有了醉的感觉。徐希愉心疼地为我按摩着太阳穴。
正在这时候,陈求珍从我和徐希愉面前走过。
四个多月前一个晚上,为着解决乔小星的寄养问题,我和徐希愉在一个高消费的咖啡厅进行谈判。在我付账的时候,徐希愉看到了陈求珍。陈求珍穿着非常讲究,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貌似三陪小姐的妙龄女郎。当时我和徐希愉的关系吃紧,没有细问她陈求珍的情况,她也没有心情主动告诉我。我只是模糊地记得当时我闻到一股香水味儿,还错误地认为那香水是洒在那个妙龄女郎身上的。其实陈求珍的身上也洒上了香水。
一阵风迎面吹过来,把陈求珍的体臭送过来。那种狐臭味儿相当难闻。徐希愉抬起头来,把陈求珍认出来了,正要向他打招呼,我急忙抱住她,把她的嘴掩上。
陈求珍慢慢地走着,抬头望着楼上乔君烈的房子,接着低头沉思一会儿。他就像电影里的人物在故地重游,追忆逝去的人物或事情。
我问徐希愉这个男人是否认识蓝雪,她重重地点点头,说这个男人叫陈求珍,是她的老同学,也是蓝雪的老同学。虽然我不会喝酒,一下子喝了一瓶啤酒,脸色涨红头有点儿昏,但是我即刻意识到我所期待的事儿出现了!我几乎要大喝一声他就是杀害蓝雪的凶手!
陈求珍再次走回来。他抬头望着楼上乔君烈的房子,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步走向陈求珍。
陈求珍有点儿吃惊,拔腿就走。
我说:“陈求珍先生,请别走!”
“你喝醉了!我不认识你!”陈求珍还是要走。
徐希愉走过来。
我大声地问徐希愉:“你认识陈求珍吗?”
徐希愉朝我点点头,转身问陈求珍:“老同学,你来这儿干什么?”
陈求珍故作镇定地说:“希愉,你家在这儿吗?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徐希愉说:“不是,你来找谁?”
陈求珍说:“找一个熟人。”
我说:“请问这熟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陈求珍没有理会我。
徐希愉说:“对不起,老同学。他是警察,你必须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你到这儿来,找谁?”
陈求珍指着铁椅子,让我坐下来,他也坐下来。看样子他在强作镇定。即使我为0513案件出现转机而兴奋不已,但是陈求珍身上的体臭让我难以忍受。
陈求珍说:“好吧,实话实说。徐希愉也知道,我念高中的时候,就苦苦地追求过蓝雪。不管蓝雪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我都把她当作是我的初恋情人,梦中情人。蓝雪死了,可是我作梦还常常见到她。中秋之夜,月亮特别圆,我也特别难受,就到这儿遛个弯儿,追思蓝雪。”
我说:“你腕上戴着的这块表,肯定是那对欧米茄情侣纪念手表中的男表,对吧?”
陈求珍犹豫了一会儿,对徐希愉说:“这是蓝雪跟你说的吧?”
许健:“不是。蓝雪遇害的时候,她腕上戴着的是那对欧米茄情侣纪念手表中的女表,跟你这块表合在一块儿,成了一对不见不散的情侣表了。”
陈求珍更加镇定了:“警官先生,你喝醉了,酒气喷人。抓不到凶手,你可不能把案子栽在我头上!你别说得这么神,说猜出我腕上戴着什么情侣表,好像你什么都能看穿似的。这还不是蓝雪生前告诉了徐希愉,徐希愉再告诉你的?我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还告诉你,我是最不可能杀害蓝雪的人!因为我爱她,深深地爱她!这个,徐希愉可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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