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幼萍笑着问我:“你喜欢音乐吗?”
我点点头,指着音响对她说:“有时也喜欢古典音乐。”
邵幼萍说:“听说,听什么音乐,从这一点上,大致能评价一个人的知识层次、性格特征?也就是说,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音乐。”
我对此抱有同感。某个人喜欢古典音乐,这就说明了他的文化层次较高,心理素质也较成熟,具备深沉和坚韧不拔的性格。从他喜欢什么样的流行音乐,也能推测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比测字先生根据他所写的一个字来诠释他的命运更为准确。如果一个人最喜欢朴树的《白桦林》和郑智化的《水手》,就可以推测他肯定是受到过正规的高等教育,对音乐有较深的悟性,而且很可能是忠于爱情而且意志坚强、志向高远的人。如果一个人最喜欢《九月九的歌》和《涛声依旧》,这就说明了他的文化程度稍逊一筹,他也许怀念过去美丽的爱情,但是他并不一定懂得真正的爱情,而且可能不是一个胸怀大志、忠于信仰的人。那些在KTV雅间放声高歌“要是你饿了你找十娘”的人,如果不是失恋的高级知识分子,就是洋洋得意或者感情空虚的平头百姓。那些喜欢收看CCTV同一首歌栏目的人,大都是步向中年、或者上了年纪又倾向于怀旧的人了。那些喜爱谢霆锋的歌迷无疑就是歌手的同龄人了。
我问邵幼萍最喜欢哪一首歌。她熟悉的流行歌曲实在太多了,也许她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一个问题。她想了一会儿,说出了几首近年来比较流行的校园歌曲的歌名,后来她告诉我,也谈不上是最喜欢,但是她对郑钧的《回到拉萨》印象最深刻,为此她还去了一趟拉萨。这首歌我也非常喜欢,曾经多次在一个晚上反复听了十几遍。我认为,现代都市人去拉萨,第一次可能是为旅游而去,第二次就不同了,再次出现在拉萨为的是寻找宗教的纯洁,并且在那一片净土上恢复自己心灵的宁静和寻求自身的净化。
我曾经设想,有这么一个女孩,她是那种知识层次极高、收入颇丰的职业女性,却注定是长得不怎么样。有学识的女人大都不漂亮,这是魔鬼规律。但是不能否认这个女孩的涵养和风度使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长久的美。她可能会因为其貌不扬和心高气傲这两个原因,对爱情并不抱有太高的希望,工作之余较少泡在风月场里,因而有足够的时间对人生观和价值观作出学术般的思考。还有,她很可能会喜欢《回到拉萨》这首歌。我乐于跟这种女孩呆在一块儿谈天说地而不介意她长得不怎么样。
但是我没有想到邵幼萍会特别喜欢《回到拉萨》。现在邵幼萍意外地凭着这首歌再次一下子把我们拉近了,而且她确实是漂亮的女孩,比我想像中的那个女孩更具魅力。我甚至相信缘分此刻就在我身边。然而,我认识邵幼萍才几天,应该说她还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不管怎样,我觉得我应该尊重她,像对待初恋情人一样对待她。不过她的身体却透出不可抗拒的诱惑。
现在,五月中旬的天气还不算太热,但是我觉得内心却是火热的。至于邵幼萍有没有同样的感觉,我就不知道了。我打开空调,还从厨房里拿来两罐冷冻的可乐,代替那热茶。我胡乱地想,这些冷冻的空气和饮料能否制止还没有发生的事儿。
两罐可乐喝完了,客厅里的低温让人有点儿发抖。
邵幼萍抬头看墙上的时钟。我抬腕看手表。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很明显,邵幼萍此刻的注意力不在音乐上,她也看一下自己的手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突然觉得,古典音乐并不适合现在的情景。正好在这个时候,音响开始播放女子十二乐坊演奏的日本电视连续剧《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突然发生的爱情故事》,使此刻的空间变成一个陌生的、激动人心的世界。
邵幼萍说:“很晚了吧?”
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邵幼萍站起来走动一下,朝四周看看,对我说:“你这房子挺大的,有的是地方。如果你不赶我走……”
邵幼萍似乎在暗示要把一夜情给我。
尽管我早就有了些许的心理准备,但是除了温如心,我还没有过跟别的女人上床的记录。包括张宾在内,没有人问过我有关这一方面的私生活的情况。现在这个问题并不是不能问的了。一旦有人问起来,我真不知道如何作答。如果我回答我从未有过婚外性生活,人家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像克林顿那样的不诚实的人。还不如虚假地承认有过那么一回事,以此显得我是一个完整真实的男人,倒让人家无话可说了。说真的,我曾经后悔未能跟初恋情人上床。
尽管一夜情就是赤裸裸的欲望,但是邵幼萍真的给我一种初恋的感觉。我打算用这个理由来跟她上床。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过性生活了,今晚我实在无法压抑那种汹涌的冲动。不过,如果这时候突然有电话打来给我,要我去处理突发案件,那我也将不会感到遗憾,一阵风走了,今晚这屋里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平时,偶尔也有公务电话在三更半夜打过来。我是这样想的,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我仍不敢看邵幼萍,低着头说话:“你真的不走了?”
邵幼萍笑了:“你好像有点儿害怕。我不明白,你有高级灰的外表,却没有高级灰的理念。看来,你不是什么高级灰,而是孔夫子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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