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泰伦飞船的那些人吗?当然,他们也许正是要我们相信这一点。不管怎么说,他们惟一明确的行动是要求把一封信呈递给我。”
“是的,是要求呈递给君主本人。”
“没别的?”
“没有。”
“他们从来没有进入过邮政飞船?”
“所有的通讯联系都是通过可视板进行的。邮政容器从两英里开外射来,掠过空无一物的太空,由飞船的收件网接住。”
“是用图象通讯,还是仅仅用音响通讯?”
“完全是用图象通讯。问题就在这里。不管怎么说,好几个人都说,说话的人是个带点‘贵族风度’的年轻人。”
君主慢慢捏紧拳头。“真的吗?没有把那张脸的光学图象照下来吗?这是个疏忽。”
“很遗憾,没有理由要邮政飞船的船长预料到这样做的重要性,如果确实有这样的重要性存在。这一切对您有什么用吗?先生。”
君主没有回答。“这就是他们的信?”
“是的,一封只有五个字的异乎寻常的信。他们以为我们会直接给您送来。当然,我们并没有那样做。因为,譬如说,有可能那是一个裂变邮政容器,以前就曾有人这样被害过。”
“是的,君主也有这样被害的。”林根星君主说:“就‘吉尔布雷特’这五个字。五个字。‘吉尔布雷特’。”
林根星君主依旧保持着他那漠然的冷静,不过,他开始感到自己缺乏十分把握,他不喜欢这种缺乏把握的感觉。他不喜欢有什么事使他感到自己无能为力。一个君主应该无所不能,而且,在林根星上.不存在任何对他有所束缚的自然法则。
君主的存在并非古已有之,早年,林根星是由经商的诸侯们建立的王朝统治着,首先建立亚行星服务中心的那些家族是这个国家的主宰。他们土地不足,因此社会地位赶不上邻近星球上的牧场主和农场主们。但是,他们掌握着富足的通货,所以,他们也能跟牧场主与农场主们一样地,而且,有时候,他们还能通过资金周转法做买卖。
林根星遭受了一颗行星通常所遭受的命运:权力的天平由这个家族摆动到那个家族,政权不断在各家族间易手;假如说罗地亚星的总督制是该天区中时局稳定与发展井然有序的最好实例的话,那么,林根星就是局势不安宁与发展无秩序的实例。“就象林根星一样变幻莫测。”人民这样说道。
事后看来,这样的结局是不可避免的。当邻近的行星国合并为联合王国,并越来越强大时,最后,举国上下都心甘情愿不惜任何代价来换取全国局势的安定。所以,他们将富豪政治换成独裁政治。况且,在这一更迭中,他们没有损失多少自由。独裁者集数人的权力于一身。不过,这个君主故意经常得对平民十分友善,因为,他想使平民成为那些永远吵吵闹闹的商人之间的平衡力量。
君主独裁制度统治下的林根星富强起来了,甚至当三十年前泰伦人想夺走他们的最高权力时,也不得不被迫缩手。泰伦人还没有被击败,但他们罢手了。就是那样的挫折也已成为一种永久性的挫折。自从他们进攻林根星那年起,就不再有任何行星为泰伦人所征服。
星云王国中的其它行星成了泰伦人的隶属国。然而,林根星却是一个“联盟国”。从理论上讲,它是泰伦星的一个平等的“盟邦”。它的权力受《联盟条约》保护。
这样的形势并没有冲昏林根星君主的头脑。林根星沙文主义的狂热性本来会使他们沉醉在自以为自由自在的欢乐之中,但君主心里很明白:过去一代人的时间里,泰伦人的威胁不过咫尺之遥,不会更远。
现在,林根星可能正在很快进入姗姗来迟的最后搏击。显然,他已为它赢得它所期待的时机。他所建立的组织虽然无效,却已足以构成泰伦人实行惩罚的口实。而且,从法律的角度上说来,理亏的是林根星。
巡航飞船的到来难道是最后搏击的第一回合?
君主说:“那艘飞舰上布置卫兵了吗?”
“我说过,他们已经被盯住。我们两艘运输飞船”——他撇着嘴笑了笑——“与他们保持引力测距仪够得着的距离。”
“那么,你了解到一些什么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吉尔布雷特,他的名字本身如果有什么意思的话,那意思就是指罗地亚星的吉尔布雷特·奥·欣里亚德。您和他打过交道吗?”
君主说:“最后一次我去罗地亚星时见到过他。”
“当然,您不会跟他说过什么吧。”
“当然。”
里采特眯起眼睛。“我还以为您的言行可能有失慎之处,泰伦人已经从这个吉尔布雷特——如今的欣里亚德家族都是些意志薄弱的懦夫——同样的言行失慎中受惠。现在他们布下这个圈套正要您最终自投罗网。”
“我也觉得可疑。这事的发生时间很蹊跷。我离开林根星有一年多。上星期刚回来,而且过几天还要走。这封信正好在我能够收到的时刻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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